天和元年冬,荣阳王江湛征西归来,在返京途中遭遇西疆余孽伏击,不幸身亡。
荣乐郡主江扶月失去了最爱她的父亲。
安阳长公主强忍悲痛处理完丈夫荣阳王的后事,便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江扶月在荣阳王府照顾母亲月余,今日才在母亲的催促下返回将军府。
江扶月是荣阳王江湛与长公主轩辕意的独女,出生即被皇帝赐封号荣乐,寓意一生荣华安乐。
荣乐郡主身份尊贵,长到十五岁便是艳色无双,冠绝京师。
一年前,镇西将军府的少将军宋之远随父前来拜访荣阳王,对荣乐郡主一见钟情。
不惜耗尽全部家财求娶,并承诺长公主,此生只娶荣乐郡主一人。
长公主见宋之远相貌出众,一片真心,便许了这桩婚事。
谁知道,成亲当晚,西疆突发战事,镇西将军宋承煜战死,边关战力吃紧。
皇帝一纸诏书,荣阳王跟宋之远全都连夜被派去了西疆战场。
再相见,父亲已经与她天人永隔。
江扶月以后,再也没有父王了。
江扶月仰头看着镇西将军府的大门,眼眶微热。
凛冬的风,肆意地吹刮着江扶月的衣衫和青丝,天大地大,却装不下她满心的忧伤。
抿紧唇角,压下心底的酸涩,江扶月抬脚迈上了将军府的大门。
许是最近操劳过度,江扶月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丫鬟慧莹赶紧上前搀扶住江扶月,“郡主小心!”
江扶月示意慧莹自己无事,低头抚弄了抚弄衣摆,再抬头便见宋之远拥着一个女子有说有笑地朝门口走来。
那女子身穿一袭红色长裙,阳光下扎眼得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金丝束带紧裹腰身,显得整个人极为挺拔,英姿飒爽。
江扶月站在将军府门口的台阶最高处,望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僵在原地。
宋之远跟那女子也看到了江扶月,宋之远下意识地放开拥着女子肩膀的手。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宋之远脸上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回来怎么也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
“她是谁?”江扶月神色不悦,并没有让宋之远如愿岔开话题。
“我是沈辞,将军的——部下。”沈辞朝江扶月微微扬了扬下巴,眼底却带着一丝挑衅。
“部下?”江扶月尾音上扬,眼眸犀利地落在沈辞身上。
哪个部下会如此没有规矩,与上司勾肩搭背?
“我征西这一年,多亏了沈辞在跟前照顾。”宋之远却像是怕江扶月要吃人似的,将沈辞严严实实地护在了他的身后。
“这一年,沈辞与我一起上阵杀敌,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我跟沈辞情投意合,已经向陛下请旨赐婚,让沈辞嫁于我为平妻。”
情投意合?
陛下赐婚?
那宋之远之前对她的承诺又算什么?
算放屁吗?
“将军,荣阳王新丧,你转脸就娶别的女人进府,你不觉得这对郡主来说太过残忍吗?”慧莹替江扶月鸣不平。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宋之远眉头一皱,满眼嫌弃地瞪了一眼慧莹。
慧莹是江扶月的贴身丫鬟,说是丫鬟,江扶月却待她亲如姐妹,宋之远是知道的。
但现在,他却在慧莹面前,端起了将军的架子。
“她问得不对吗?”江扶月冷眼看向宋之远,眼底尽是失望,“宋之远,你当初是怎么能答应我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移。”
“此生,娶我一人足矣。”
“会一生一世对我好。”
“宋之远,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办完父亲的丧事,宋之远说要安顿他的旧部。
她体贴他军务繁忙,即便是父亲新丧,母亲病重,也没有强留他在荣阳王府陪着自己。
却没有想到,宋之远要安慰的旧部竟是他的新欢!
“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宋之远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转头看向沈辞时,却已经是满眼柔情,“沈辞与你不同,她长在边关,性格豪迈,能与我一起上战场杀敌,与我颇为投缘,我在遇到沈辞之后,才觉得自己没有白活……”
“江扶月,你永远不会懂这种人生得一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
宋之远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情意化都化不开。
好一个多情又无情的煞笔!
啪啪啪!
江扶月抬手为宋之远不要脸的言论鼓掌,眼神带着讥诮,“我还是第一次见把薄情寡义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江扶月的态度让宋之远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耐烦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总之,我跟沈辞的婚事,你反对也没有用!”
丢下这话,宋之远堂而皇之地拥着沈辞就出了门。
慧莹一脚踢散了地上厚厚的积雪,替江扶月觉得委屈,“郡主,他们太过分了!”
江扶月回头,看了一眼宋之远跟沈辞的背影。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沈辞恰好也回头朝她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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