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之四十二章经秘闻 第283章 龙殿七重·星屑归墟

龙殿的门开启时，老妪听见的不是金石相击，而是无数樱花瓣飘落的轻响。门内涌出的潮水是液态的星屑，每粒星子都映着灯湾的倒影——四十九株樱树在星海里生长，根系穿透时空，将灯影与潮汐编织成螺旋阶梯。

“第七层。”她听见极轻的指引，抬眼望去，青铜骨架化作的锁链正悬在眼前，每节骨链上都刻着《潮汐密码》的残章。锁链尽头是七重环形高台，每层台面都浮着不同形态的灯：第一层是乳牙灯，第二层是樱花灯，第三层是龙鳞灯，第四层是血书灯，第五层是笑声灯，第六层是空白灯，第七层则是空无一物的石台。

老妪踏上第一重台时，乳牙灯突然爆裂，无数细小的灯芯钻入她的掌心。掌纹里的灯形印记开始发烫，烫得像韦小宝当年握过的烙铁。她听见极轻的“嗒嗒”声，像无数颗乳牙在啃噬时光，啃出的缝隙里，浮出七童幼时的影像——他们正把乳牙串成风铃，挂在樱苗枝头，风过时，铃声里混着韦小宝的笑声。

“第二层该用什么灯？”她喃喃自语，话音刚落，樱花灯突然亮起。四十九朵樱花在灯芯里绽放，每片花瓣都写着七童的名字。花瓣飘落时，老妪看见樱苗的根须正穿透时空，将灯湾的沙粒与龙殿的星屑连接。沙粒里渗出金液，金液中浮着韦小宝的断指，断指正蘸着血在虚空书写：“樱灯引魂，龙鳞锁魄。”

第三层的龙鳞灯亮起时，老妪胸口的龙鳞突然飞出，嵌进灯芯中央。龙鳞上的齿印开始渗血，血珠在灯壁上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每颗星都映着海底龙殿的画面——那里的珊瑚丛中，四十九盏灯正在慢慢熄灭，熄灭的灯芯里，浮着七童的骨殖。

“第四层。”老妪咬着唇踏上第四重台，血书灯应声而亮。韦小宝的血书从灯芯里涌出，字迹在虚空中重组：“七童骨殖为灯芯，龙鳞为引，潮汐倒转时，旧魂归新壳。”她突然明白，七童的骨殖早已化作灯芯，而新的乳牙正在灯湾的樱粉里孕育，等待着下一次轮回。

第五层的笑声灯亮起时，整个龙殿都暖了起来。暖得像七童偷藏的麦芽糖，暖得像韦小宝掌心的温度。老妪听见无数孩子的笑声从灯芯里溢出，笑声里混着海浪声、樱叶声、乳牙叩击声。她的眼睛突然清晰了一瞬，看见灯湾的樱林里，新一代的孩子正牵着七童的手，把乳牙埋进土里，埋的地方，立刻冒出株新的樱苗。

第六层的空白灯亮起时，老妪的眼泪终于落下。眼泪滴在灯芯上，立刻化作无数细小的灯，灯里映着她与韦小宝的初见——那时他还是个总角小儿，攥着颗乳牙，问她：“阿婆，牙要埋在哪里呀？”她忽然明白，所有的灯、所有的樱、所有的潮汐，都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逢。

第七层的石台空无一物，却泛着极淡的光。老妪走上前，看见石台上浮着行极淡的字：“樱落灯生处，新旧不相逢。”字刚显出来，就被涌来的潮水漫过，漫过的潮水里，无数细小的灯正在慢慢亮起，灯芯是新掉的乳牙，灯油是孩子的笑声，灯火极弱，却照得整个龙殿都暖了起来。

“该你了。”她轻声说，掌心的龙鳞突然飞出，嵌进石台中央。石台开始震动，震动中，老妪听见极轻的“嗒”声，像新牙叩击旧牙，像灯芯接住了灯油。石台裂开的瞬间，她看见韦小宝正站在裂缝里，左手无名指缺了半节，掌心托着盏极小的灯，灯芯是她的白发，灯油是她的眼泪。

“樱落了。”韦小宝笑着伸出手，声音暖得像第十个春天的樱花。老妪握住他的手，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轻，轻得像樱花瓣，轻得像灯湾的灯影。她最后看见，龙殿的七重台正化作七颗星，悬在灯湾的夜空里，每颗星都映着新一代孩子的笑脸，笑脸上，缺了颗牙。

潮水退去时，老妪和韦小宝的身影已消失不见。灯湾的樱林里，孩子正把新掉的乳牙埋进土里，土里冒出一缕青烟，烟里浮着行极淡的字：“樱落处，灯自生；旧影不西行，新牙叩门时。”

而龙殿的第七重台，终于亮起了盏新的灯，灯芯是老妪的白发，灯油是韦小宝的断指，灯火极弱，却照得整个灯湾都暖了起来——暖得像第十个春天的樱花，暖得像七童当年偷藏的麦芽糖，暖得像永远不熄的那点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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