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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
柳鸿兆面无表情看着这异象漫天的四周。
这是见面还是改朝换代啊？
他没有深究，转头看向皇宫，其实他早就听到国师回来的消息，只是没有前去凑这个热闹而已。
那位回来对他们帅府来说并不是坏事，对于国师，他也很是佩服，虽然对方在边疆搞的那一套直接给帅府的大腿上削了一块肉，但大武皇朝的昌盛却是实打实的。
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对于他这位元老，心中的第一顺位是大武皇朝，其次才是元帅府，哪怕皇帝质疑他的忠心，但帅府世代食皇朝俸禄，受太祖蒙荫，不会生出半点不臣之心。
就在双方对峙之际，大殿的方向异变陡生，一道剧烈的爆炸将大殿的大门炸碎，破碎的大门还未落地便在剧烈的能量冲击下化作齑粉。
三道身影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地面。
众人被这动静吸引，目光看向这边，第一眼就看到了阴阳二老，他们的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躺在地上的身影。
阳老的一条手臂被轰成了渣，断口处血淋淋的，胸口塌陷，内脏破损，对于先天强者来说，这种伤势也着实不轻。
阴老则颧骨塌陷，半张脸差点被打碎，右胸口有一处贯穿伤，大腿处的一大块血肉被硬生生撕下。
二人气息虚弱，连站着都十分勉强，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第一时间扑到那第三个人影身上。
阳老痛呼道：“青爷！！”
阴老站在一旁，阴着一张脸，仿佛在压抑着很深的愤怒。
众人目光下移，赫然看到国师韩青！
此时对方身影狼狈不堪，胸口处插着一柄绣春刀，四肢扭曲地躺在地上，浑身完整的骨头估计不剩几个，生机流逝下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
百官大惊失色，心中也有些惊疑不定，不是说这个国师是假的吗，可其他人认不出来，阴阳二老还能认不出来吗？
那可是国师贴身护卫！
他们的心中泛起嘀咕，但也并没有急着下结论，在场那么多大佬，压根没他们说话的份。
阳老的恸哭声很大，惊动了天上的强者，然而这些人中却无动于衷。
倒不是说他们冷血，主要是大武皇朝的规矩，皇城之内，先天强者不经允许禁止入内，否则将视作对皇朝的宣战。
刚刚桃夭宫主的做法已经是踩着大武皇朝的红线，在皇城外对皇宫内的人出手，大武皇朝要真要深究估计桃夭宫主也只能伏诛，太阴宫只能换个宫主。
不过也没有人会深究一名先天宗师的这一点小错。
这时，尚书云扑到韩青的身上悲戚大哭：“青叔，你怎么了！”
一旁的阳老表情都凝滞了一下，当着这么多人面，我叫爷，你叫叔，我一大把年纪还矮你一辈儿？！！
“青叔，你怎么样，我这里有丹药，快，快服下！”
尚书云手忙脚乱，表情不似作假，他将倒在地上的韩青扶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就要往韩青的嘴里倒。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虚弱的大手将瓷瓶按下，韩青那浑浊的双眸看着尚书云，无力地摇了摇头，嘴角溢出鲜血。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不必了……”
“不，不会有事的。”
尚书云状若疯魔，无助地摇头，眼眶里蓄满泪水。
这时，武帝从大殿中迈步走出，一身帝王服饰。
他冷漠地扫了一眼天空，而后将目光放在韩青身上冷漠道：“不必伪装了，假便是假，你以为满朝诸公都是瞎子不成？”
冷厉的呵斥声似要惊醒众人，然而当他的眼角余光看向其他人时，却赫然发现这些人眼中的疏远，冷漠，复杂，纠结……
他心底一沉，脸上更冷了几分，只不过这种表现放在其他人眼中多少有些色厉内荏，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韩青抬起眼帘，眼皮已经无力，虚弱开口道：“君…非君，臣非臣，红墙金瓦……无故人。”
“一饭之恩已还，陛下…保重……”
话音未落，他的手无力垂落，摇曳的生命在此刻凋零，而他的话却仍旧在这红墙金瓦的皇宫内回荡。
字字恳切的话语犹如一记重击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天空阴沉沉的，似每个人的心情一般。
他们就这么注视着那个双鬓斑白的中年人，似乎看到十几年前对方意气风发，对大武皇朝大刀阔斧地改革。
他的政令肃清海内，朝野上下清明，几乎以一己之力撼动了大武皇朝千百年积累起来的内部矛盾，搅动风云。
如今，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了，众人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如何，只是感觉沉甸甸的。
而武帝，他似乎也没有缓过神来，看着倒在地上生机全无的韩青。
恍惚间似乎回到十四年前的街头，见到了一个落魄的江湖骗子，这一刻他分不清现实与回忆的真假，也有些分不清韩青的真假。
他真的是假的？还是韩青想让我以为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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