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山顶风微凉 第408章 医和患的错位

老妈点头，轻声说道：“现在有个提议，刘医生觉得由我来主导跟你沟通，当然，他也会一起参与，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我看向她，问：“是之前因为被我误导的原因吗？”

老妈无奈摇头，她跟我说：“不是，你上次评估出现全面好转是特殊情况，他没想到你对心理内容了解那么多，刘医生还特别提到了，说你那种在困难状态下还能冷静分析自己感受的能力，说明你理性思维很强，基础很好。这些其实没什么，是我觉得你害怕，我想在过程中陪着你！”

说完她笑着说：“刚才没说完，我去医院和你们学校具体原因等你过两天彻底稳定下来再告诉，但是现在可以跟你说，你的想法太绝对了。不要把事情都想的那么悲观，其实你现在想不通的事都可以解决，你的一些顾虑妈妈能明白，之前不能理解的，这两天也通过刘医生搞清楚了，你现在安心休息好就可以了，妈妈不是宽慰你，关于复读什么的问题其实都可以解决，你这几天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妈妈，觉得屋里闷的话，过几天咱们可以出去走走，这都没问题的！”

然后她询问：“枕头硬吗？”

我摇头。

老妈脸上再次露出笑意，告诉我：“小予那边你不用担心，不过毕竟她还有课，这几天如果需要的话，她晚上都会来看你，妈妈会叫你爸去接她，你不用担心，不过手机先不能用，过阵子就可以玩手机了，或者你觉得无聊的话，需要点什么吗？”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什么，没说话。

半晌后，才传来老妈明显带着愧疚的声音：“上午是害怕了吗？”

我想了想，回答道：“嗯。”

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上停留少许，我望向天花板，说：“我怕被当成精神病。给我注射的时候，还不让我动。我怕被关起来......”

感觉自己的手被抓紧，然后听到老妈带着哽咽的安慰：“别乱想，怎么会呢，妈会陪着你的...哎，当时看到你临昏睡前喊妈妈...妈心都要碎了，没事的，妈陪着你，别怕！......."

随后和老妈的沟通就被终止了。

她终止聊天前，我隐约听到老妈握着的手机听筒里，传来几下很轻的“嗒、嗒”叩击声。

想必是老妈跟我聊天的时候一直保持和刘医生通话？敲击声是刘医生提示终止？刘医生可能就在门外。

我能意识到他们好像出现了疏漏，但不愿多想。

......

随后的一个礼拜里，我觉得是上次谈话起的作用，反正再没被注射镇静剂。不过倒是开始吃药了。

我没问药是什么，觉得听了没意义，反正都需要吃。

我吃得那么干脆。我能察觉到身旁老妈的意外，似乎他们做了许多准备工作，却因为我没问显得有点不适。

刘医生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但我吃完药他们又聊了很久。

我能察觉到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症，但能理智告诉自己——不用考虑这些，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还有董姝予，如果他们要迫害我，那没什么好挣扎的。

然后董姝予的表现再次暴露了他们策略上的问题。首先董姝予应该是极度想要配合，但那种百依百顺的样子，却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态度，让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的目的。

老妈虽然自然，但我也能感知，他们试图尝试让我放下警惕。

最后董姝予在医院楼下陪我抽烟的时候，我跟她坦言：“你不用这样，我很清晰知道自己的想法，我对你没什么防备，就算有，也能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如果可以，这些刻意的安排赶紧减少，我不喜欢待在这里。”

董姝予好像很受伤，挺委屈的跟我说： “哥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我宽慰她：“你们的想法我能懂，我觉得需要调整方式，直白点，直接告诉我需要怎么配合，怎么做，别一点点来，我不是小孩，我不需要哄的，你看——”

我看着自己手上的烟说：“我每次要抽烟的时候，虽然你们不让，我告诉你不给我抽我就死，虽然很幼稚，但我知道这么说有用！而且，你所谓的偷偷给我买烟，其实是跟我妈聊过，她允许的吧？是不是为了让我更信任你？”

我看着她面露无奈，正色说道：“但实际，你不这么做我也信任你！”

说完我歪头看着她。

她沉默了好久，瘪着嘴说：“哥哥你不能这样，我脑子不好！”

我想了想，跟她很认真的解释： “你不用自责，他们方法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我其实现在很清醒。我甚至能猜到刘医生最近让我做沙盘治疗的目的，我也试了，但觉得很浪费你时间，所以......”

说完，我伸手替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询问：“想出去走走吗？”

她有些犹豫，想了想，反问：“不好吧？”

我撇嘴，说：“有什么不好，这能加快获取我的信任！”

我回头看了看不远处抽烟的老爸，喊了声：“爸！我跟小予出去走走，能行吗？”

老爸似乎在发呆，被我突然的喊声惊得手一抖，挑眉疑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董姝予，沉默了半晌才说：“我问问？”

我耸了耸肩，对董姝予说：“你信不信他们会同意，但会让我爸跟着？”

果然，老爸打了个电话，随后点头，强调会在后面跟着，不许走太远，只能在附近，不能过马路。

董姝予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半晌后才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我...我......刘医生说现在最好别让你出去的......'"

我瞥了眼住院部，不以为意地说： “他的意图我明白，但他更想让我放松。我提出这个要求他肯定会犹豫，但怕我反感，加上我现在情况稳定，他必然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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