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无垠 第3章 颗粒

“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又迅速安静下来，实验舱只剩下偶尔发出的计算机运行之声。

伍利昆双目灼灼盯着眼前六个方舱，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紧张，道：“结果怎么样？”

陈文杰颤抖道：“尚未定论。”汉飞踏前几步，怒视陈文杰道：“你这是什么话，流体金属注射是陈工你一手安排，为何竟不知道结果？”

伍利昆摆手示意汉飞不要冲动，否则以汉飞彪悍的军人作风，恐怕要给陈文杰来上一脚。

陈文杰倒也不在意，呼出一口浊气道：“这毕竟是流体金属第一次与人体结合，会有什么结果实是难以预料。”顿了顿，又道：“目前监测数据倒是正常，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或者打开方舱。”

汉飞终究没有继续说话，毕竟伍利昆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伍利昆沉吟道：“要等多久？”陈文杰犹豫道：“这很难说，是属下工作不力，请局座惩罚。”

汉飞冷哼一声，伍利昆摆手道：“陈工勿要灰心，这次给这几个新人注射流体金属本就是一场豪赌，即便失败也没什么，至少我们积累了经验。”又轻哼一声，道：“只是可惜了这六个大好青年。”

陈文杰恭敬颔首没有说话，汉飞道：“局座用心良苦，这几人也并非死得没有价值。”

伍利昆微微点头，道：“陈工，三十分钟后仍没有动静就打开方舱。”陈文杰道一声领命，三人便各自踱步等待起来。

方舱内，林谦正陷入深度睡眠。不过，这只是**的沉睡，他的灵台意识却非常清明。

流体金属正随着他的血液循环流经每一个细胞，很快便已经布满全身。林谦因抱负远大才会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仍选择接受注射。他知道其他人也是与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否则，又怎会明知结果可能是死亡还这么草率？

但现在林谦却后悔了，因为流体金属几乎已经使他的血液循环停滞。他真切感受到死亡即将来临。

危急时刻，林谦仍不忘大骂陈文杰混蛋，至少要在注射前将流体金属的性质及作用向大家做出详细说明，这才能使接受注射的人有足够得心理准备。

不过，现在为时已晚，林谦知道想要活命就只能靠自己。

便是在如此绝境之下，林谦焕发出强大斗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种熟悉的奇异能力再度涌上心头，他感到流体金属不再是液体，而是无数颗粒，微小到无法形容的颗粒。他看见了流体金属的本真。

现在，这些颗粒积聚在他的血管，这使得血液流速越来越慢，心脏跳动产生的冲击力已经无法推动血液行走。

林谦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对具备神通之能的愿望如此强烈，因为那就可以利用神通使这些颗粒消失。修行界流传出来的种种神话当中，这样的能力比比皆是！

可林谦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妄想，现在唯一能够活命的办法便只有使血液继续动起来。

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半个小时已经过去。陈文杰确认时间无误，道：“局座，我这就要打开方舱了。”

伍利昆与汉飞两人听后，也都变得忐忑起来，伍利昆点头同意。

陈文杰下定决心般唤出光幕，在其上虚点几次指令之后，那二十四条触手管道便倏的回收至金属环壁。

接着，方舱气压泄尽，六个舱门同时打开。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陈文杰立即顺势从左侧第一个方舱开始查看。这次，陈文杰没有读取计算机的监测数据，而是伸出两个指头先探向第一人的鼻子，短暂停顿之后又搭上他的颈部，最后翻看他的瞳孔。

三道流程确认之后，陈文杰一声叹息沮丧的朝伍利昆摇摇头。

伍利昆眼中闪过浓烈的失望，汉飞急道：“其他人呢？”陈文杰当即便又检查两人，结果也都一样。

汉飞似乎不相信这样的结果，疾步抢先要检查第四个方舱。这正是林谦的方舱。

陈文杰已经失去信心，不愿再做徒劳。伍利昆也只是目光移动看向汉飞的动作，实则并不抱希望。

汉飞即便有过硬的军事素质，仍免不了感到压力暴涨。他深吸一口气，接着便伸出手指。

两根充满刻苦训练而留下老茧的手指刚要接近林谦的鼻息时，林谦猛的睁开双眼。

汉飞正精神高度紧张，陡然看到林谦如电般锐利的目光，当即一个激灵朝后弹起，口中惊呼出声。

伍利昆与陈文杰同时发现汉飞的异常，疾速围拢过来，见到林谦竟然还活着，均是喜不自胜。

伍利昆激动道：“你是，你是林谦，小林对么！”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林谦尚未回过神来，他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当流体金属使他血液凝固之际，他仿似感到自己与那些颗粒并没有差别，颗粒是真实存在，而他自己也是真实存在，两者谁都难以影响谁。

这种奇异的感觉，竟使得他好像全然忘记濒死边缘的危机。也就是此刻，那些颗粒开始缓缓流动起来，血液循环也逐渐开始复苏。

流体金属与林谦两者之间好似产生了反应，又好似全然不相干，就只是各自延续着自己的存在。

林谦觉得不可思议又不明所以，不过，能逃过死劫自是比什么都重要。庆幸感占据心头，他便也懒得再深思这当中的玄奥。

听到伍利昆的话，林谦微一点头，道：“是我，我还活着！”便要起身从方舱出来。

汉飞不敢再检查，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林谦。伍利昆迅速控制住内心的澎湃，喜道：“快看看另外两人如何。”

不等汉飞与陈文杰动作，另两个方舱内的果小丹与司徒楠也已经站起身来，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伍利昆再也难以掩饰喜悦，开怀道：“太好了，太好了，你们三个都成功了。”

果小丹与司徒楠两人茫然不知所措，林谦走过去与两人分别拥抱，在抱着司徒楠时，手上还特意加了一些力道，使得她那饱满的胸脯与自己亲密接触。

正当林谦感受这份柔软之时，陈文杰急道：“你们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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