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烽火铸铁 第1283章 山海搜神（43）

唐瑛的听炁术第一次捕捉到“时光裂隙”的波动时，蛭丸残片正在掌心发烫。不是黑血的灼痛，是一种带着金属震颤的温热，残片上的锈迹像活过来般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细小花纹——是唐门的“引路纹”，和杨烈前辈手记里画的一模一样。

“就在前面的岩壁后。”她按住残片，指尖的炁力顺着纹路流淌，岩壁上突然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裂缝，里面隐约能看到火光和刀光，“是过去的场景，绵山战场的残影，锈铁篇里杨烈前辈用蛭丸对抗瑛太的地方。”

黎青玄的狼毫笔在半空悬了许久，笔尖的符墨迟迟未落：“这裂隙是因果律的薄弱点，进去会被卷入过去的因果线，稍有不慎就会改变历史，变成‘因果幽灵’，永远困在里面。”他翻到《日月同错》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模糊的阵法，“但三真明子的第一颗‘过去明子’就在里面，没有它，我们找不到未来因果点的位置。”

高廉突然拍了拍背包，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总部支援队的通讯断了，最后一条消息说他们在山脚下遇到了‘血鳞蛇潮’，是尸仙故意放出来拖延时间的。我们没时间犹豫了，只能进去。”他掏出最后几发特制炁弹，弹头上涂着黎青玄画的“破邪符”，“这是用土伯的地脉土做的，能在过去场景里保持炁力稳定。”

吕风已经握紧了钢刀，蛭丸残片被他别在腰间，和兄长留下的半截桃木剑并排在一起：“杨烈前辈能在绵山死战，我们也能。而且……”他摸了摸桃木剑，“我想看看过去的战斗，看看真正的守护是什么样的。”

四人相继走进裂隙，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不再是幽都山的黑水冻土，而是漫天火光的绵山战场。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气，远处传来忍众的嘶吼和唐门弟子的喝声。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身影正挥舞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刀身劈出的红光将瑛太的短刀震开——正是年轻的杨烈，手里握着完整的蛭丸。

“别靠近！”黎青玄突然拉住唐瑛，狼毫笔在她肩上画了一道淡青色的符，“我们现在是‘因果观察者’，不能干涉过去的战斗，否则会触发‘因果风暴’。”他指着战场边缘，那里有一道微弱的青光，“过去明子就在那里，藏在杨烈前辈砍断的忍众结界碎片里。”

可就在这时，战场突然扭曲起来。瑛太的身影突然分裂成十几个，其中一个幻影脱离了战斗，朝着吕风扑来——是尸仙的“过去因果傀儡”，能利用裂隙的波动，将过去的敌人变成自己的武器。傀儡的短刀上缠着黑血，显然是被万业真血污染过的。

“是瑛太的幻影！”高廉立刻举枪开火，炁弹击中傀儡的胸口，却只穿过一道虚影，根本造成不了伤害。傀儡的短刀已经劈到吕风面前，他下意识地举起蛭丸残片格挡，残片与短刀碰撞的瞬间，红光暴涨——完整蛭丸的气息与残片产生了共鸣，傀儡的动作突然停滞。

“用共鸣！”唐瑛大喊着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子上涂着许新改良的丹噬，“蛭丸残片能干扰过去因果，丹噬能暂时冻结傀儡的行动！”透骨钉精准命中傀儡的关节，黑血瞬间被丹噬冻结，傀儡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

杨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朝着裂隙的方向看了一眼，蛭丸的红光再次亮起，与残片的光芒遥相呼应。傀儡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轰然碎裂，化作一缕黑烟消散。战场边缘的青光变得更亮，过去明子从结界碎片里飘了出来，自动落在黎青玄的符纸上。

“快离开！因果风暴要来了！”黎青玄将明子收好，裂缝开始剧烈震动，远处的绵山战场像破碎的镜子般裂开，“我们改变了傀儡的轨迹，已经干涉了因果！”

四人冲出裂隙，回到幽都山时，岩壁上的引路纹已经淡了许多。黎青玄将过去明子按在《日月同错》上，书页突然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出现了一道新的地图，标注着幽都山核心的“盘古祭坛”，祭坛中央有一个“时光枢纽”——正是尸仙未来因果点的位置。

“需要三颗明子才能启动枢纽的定位阵。”黎青玄指着地图上的另外两个红点，“现在明子在‘血池’，未来明子在‘时光枢纽’本身。血池就在前面的山谷里，是万业尸仙炼制血丹的地方，里面全是‘涅盘尸’，比之前的法尸难对付十倍。”

唐瑛突然注意到残片上的纹路变了，之前的引路纹变成了“镇邪纹”，指向血池的方向：“杨烈前辈的气息还在残片里，他在指引我们。而且……”她摸了摸腰间的射日弓，弓身的赤红光晕与残片的红光交织，“射日弓能吸收血池的阳气，用来压制涅盘尸的黑血。”

走进血池山谷时，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差点让人窒息。山谷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血池，里面泡着无数具半融化的尸体，正是被炼成血丹的凡人。池边站着十几个涅盘尸，他们的皮肤呈暗红色，身上缠着黑色的血线，手里拿着用骨头做的武器，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有对活人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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