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星空 第6章 皇都暗流

天元城的南城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宁夜掸了掸青布长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着人流踏入这座大周王朝的心脏。

三个月跋涉，他终于站在了皇都的土地上。空气中飘荡着香料与炭火的气味，远处皇宫的金顶在朝阳下熠熠生辉。街道比青峰镇宽阔十倍有余，两侧楼阁鳞次栉比，飞檐下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宁夜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前的玉佩。自从进入皇都地界，这枚星纹玉佩就时常微微发热，此刻更是传来一阵阵脉动，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这位公子，要住店吗？"一个扎着头巾的伙计热情地拦住他，"我们'听雨轩'干净舒适，一日只要三十文钱！"

宁夜收回思绪，露出温和的笑容："可有僻静些的单间？"

"巧了！正好后院还剩一间上房，窗外就是株老梅树，清雅得很！"

跟着伙计穿过喧闹的前厅，宁夜确实在后院找到了一处安静角落。房间不大，但胜在独门独户，推开雕花木窗，一株遒劲的老梅探入眼帘，想来冬日开花时必定幽香满室。

"就这里吧。"宁夜放下包袱，取出两钱碎银，"先住十日。"

待伙计欢天喜地地离开，宁夜立刻锁好门窗，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沿途收集的关于皇都的情报——苏玉真临别时塞给他的玄天监巡察使腰牌、铁山介绍的几个可靠联络人、还有从赵虎密信上拓印下来的九星环绕门的图案。

他轻轻摩挲着腰牌光滑的表面。这块腰牌只能证明他与巡察使有过接触，并不能让他直接进入玄天监，但足以在紧急时刻震慑普通官兵。

"先安顿下来，再慢慢打听玄天监和星坠计划的消息。"宁夜自语道，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星纹图案。自从修炼《星元诀》以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用星图来整理思绪。

次日清晨，宁夜换上一身素净的靛蓝色长衫，将长发用木簪束起，扮作游方郎中的模样在城南转悠。这里商铺林立，人流如织，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

"这位老丈，请问附近可有出租的铺面？"宁夜向一个卖香料的老人拱手问道。

老人眯着眼打量他："小郎君想做甚营生？"

"在下略通医术，想开个药铺。"

"巧了！"老人一拍大腿，"斜对面'回春堂'的老李头上月刚回老家，铺子正空着呢！"

不到半日，宁夜就以合理价格租下了这间带后院的小铺面。铺子不大，但药材柜、诊桌一应俱全，后院还有口甜水井和两间厢房。他花三天时间打扫整理，添置药材器具，挂上"星辉堂"的匾额，第四日便开张问诊。

起初门可罗雀，直到宁夜用星力疏导之法治好了一个顽疾缠身的布商，名声才渐渐传开。星力对普通人的病症有奇效，但他不敢过度使用，总是辅以草药针灸，将星力治疗伪装成医术高明。

开铺半月后的一个深夜，宁夜正在后院研读《星元诀》，忽然胸口玉佩剧烈发烫。他猛地抬头，只见夜空中的星辰诡异地扭曲起来，道道星光如被无形之力牵引，全部流向皇城方向。

宁夜下意识运转心法，双眼泛起淡淡银光。在星辰之瞳的视野中，整座皇都地下赫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星纹阵法，无数光脉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皇宫地底某处。那阵法复杂玄奥，远非他现在能理解，但其中几处关键节点却莫名熟悉——竟与玉佩上的纹路有七分相似！

"这就是星坠计划的一部分？"宁夜倒吸一口凉气，正想仔细查看，阵法却突然隐没，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但眉心突突跳动的星力告诉他，那绝非错觉。

此后数日，宁夜每晚都能感知到地下阵法的脉动，而且越来越强烈。更可怕的是，他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皇城被翻滚的黑雾吞噬，无数人影在黑雾中融化，只剩下一双双空洞的眼睛；而高空之上，九颗血色星辰排成一线，照耀着一扇缓缓开启的巨门...

这夜又被噩梦惊醒，宁夜满头冷汗地坐起身，发现窗外才刚泛起鱼肚白。他索性不睡了，洗漱更衣后准备去城西的"天工坊"碰碰运气——那是铁山介绍的联络点之一，据说坊主墨老精通机关星象，或许能解答他的一些疑问。

天工坊坐落在城西一条僻静小巷深处，门面不大，但门口悬挂的青铜星盘却显示出主人不凡的底蕴。宁夜刚要抬手叩门，门却自动开了条缝。

"进来吧，星力波动这么明显的小家伙。"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宁夜心头一跳，谨慎地推门而入。铺子里堆满了各式仪器和古籍，墙上挂满星图舆地，一个须发皆白、右眼戴着水晶镜片的老人正在桌前摆弄一个精巧的铜制模型。

"墨老？在下..."

"宁夜，青峰镇林济的徒弟，现在城南开星辉堂。"老人头也不抬地说，"铁山那小子半月前就传信说你要来。把手放在那个星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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