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慢慢站在礼部衙门门外安静的看着种在院子里的无花无叶的海棠树发呆,对于房间里尉天齐和礼部官员的拌嘴毫无兴趣。
她知道尉天齐并不是担心悬镜司没有衙门,或者着急赴任,他只是看着这样的礼部官员心中愤懑而已。
其实悬镜司的东西必然有人准备,而且会准备的很好,还轮不到礼部插手,可如此时局之下,这些官吏依然无动于衷、得过且过,也确实让有心做事的人心寒。
吴慢慢偏过头看向大门,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送东西的人来了。
大门呼的被人推开,一个年轻男子带着风闯进了礼部,一身华丽的锦袍,手里摇着折扇,身后还跟着两位随从,正是春风得意马蹄急。
男子入院第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吴慢慢,扇子啪一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近前,桃花眼眯起,堆出一个热切的笑容,“您就是吴姑娘吧!当真是天生丽质,绝世佳人!果然闻名不如一见,天下都夸您棋艺最绝,我看您的美貌与棋艺根本不相上下啊!”
男人夸的大声,说的直率,毫无一点羞耻。
吴慢慢只是默默的看着对方。
男人并不冷场,行礼道:“我是钟鸾,字书同,不过皇都中都叫我左乐,您直接这么叫我就可以,以后彼此就是同僚了!还请您多教我!”
他实在声音太大,整个礼部衙门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尉天齐便也走了出来。
那男人抬头看见,双眼一亮,直接扔下吴慢慢迎上前去,“司长大人!!!”
他一把抓住尉天齐的手,高声道:“我来晚了!竟然让大人在这里等候,实在是不应该!”
尉天齐愣了愣笑道:“不算晚,来了就好。”
“快!还愣着干嘛?把东西拿出来啊!”左乐一招手,两个奴仆跑上前打开了手中的木箱。
箱子里是崭新的官袍、官授以及文书等,淡淡的威压浮动,这些东西是受气运二玺的力量加持的,被封官之人持有,便可助其施展官术,妙用颇多,所以这一套说是制服,不如说是一整套法宝。
这东西的成本很高的,也只有大夏这种集权且独占一洲的王朝才有可能如此挥霍,寻常十四处必然没有能力如此大规模的分发资源,可略微窥见中洲之丰饶。
不过尉天齐和吴慢慢都是扫了一眼,仅伸手把最显眼的官授拿了出来,挂在自己腰间算作凭证。
左乐笑了笑,挥手示意下人把其他东西收好,然后侧身抬臂,“二位随我去看看咱们悬镜司的衙门选址!当真是好地方呢!必让二位满意!”
尉天齐抬头看天,发现在礼部衙门耽误了如此久,太阳开始西斜,日光不再热烈,可为什么这整座皇都依然如此燥热?
“抱歉各位,今天我们这提前打烊!”永和楼楼主笑着拱手送走来饮茶的宾客,然后指挥着伙计开始抓紧关门。
此时日头西斜,本该是下午最上客的时候,但永和楼里竟然已经开始收拾座椅了。
走出楼门往整条街看就会发现这整个善通坊的门市都开始收拾了,街道上的人也十分的少,不时有骑着马的人匆匆奔过,高喊着,“让开!让开!”
马蹄卷起烟尘,让人心烦意乱。
楼主伸手摸了摸下巴,抬头向上看,太阳西斜的越来越多,他愈发觉得不够保险,于是回到屋里叫了一个最机灵的伙计过来。
“你去那边看看情况,看一眼就赶紧回来!”他叮嘱道。
那小二使劲点了点头,然后撒腿跑了出去。
楼主又高声叫其他人,“去后院拿几根大木梁,封堵一下门窗!通知在这里住宿的旅客今晚不能离店!注意安全!”
紧张的气氛像是随时会烧开的水,明明看着它一直在翻滚,可你却完全无法确定在哪一刻它会忽然的冒出来。
在忙了一会后,那个小二一路小跑着钻进了楼里,他满头的汗,拿起桌子上的凉茶大口的喝着。
楼主赶忙跑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尉天齐也站在了他的身边。
“情况怎么样?”楼主低声问。
“咳!呼——我没去靠近皇宫的那几个大坊,听别人说御林军已经封路了,越往皇宫那边走,聚集的儒生越多,他们举着横幅喊着口号,说什么‘忠良埋骨无荒地,佞臣建庙有青山’之类的,我还看见有人在散发传单,不过我没敢捡!”那小二一边大喘气一边说道。
“御林军吗?皇都的衙门呢?”尉天齐皱眉问道。
“很少!听说是今天晌午都病休了,余下的根本协调不了整个皇都,如今街面上管事的都是御林军。”小二摇头。
“哎呀!”胖楼主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要出事啊!”
是的,整个皇都早就知道要出事了。
早朝时,书院官员们在太和殿门口演的那出戏已经开始发酵,那血染朱漆,诗留红柱的壮举触动了皇都中无数儒生学子,加之书院被围、百官病休更加激发了中洲儒门的不满,于是中午时,皇都中几大酒楼就开始有学子聚集演讲,随着越聚人越多,越讲越生气,最终几处合流,开始绕皇都游行,高呼着早朝留在太和殿门柱上的那个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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