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群山深处,一处被天然云雾和奇门阵法巧妙遮蔽的山谷。
谷口看似寻常,两株虬结的千年古藤盘踞两侧,如同沉睡的巨蟒。但当云渺一行人(扛着麻袋)靠近时,古藤上垂落的藤蔓竟如同活物般无声地分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缝隙内灵气氤氲,别有洞天。
穿过藤蔓屏障,眼前豁然开朗。
山谷不大,却自成天地。中央一汪碧潭,清澈见底,潭边奇花异草竞相吐芳,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药香。几座古朴雅致的竹楼依山而建,错落有致,檐角挂着风铃,山风拂过,叮咚作响,更添几分出尘之意。空气中弥漫着精纯的草木灵气,深吸一口,连左臂伤口的隐痛都舒缓了不少。
“哇!外婆家!香香!”阿澈从麻袋里探出小脑袋,大眼睛瞬间被满谷的奇花异草和漂亮的竹楼点亮,挣扎着要下来。
赫连烬抱着徽章,空洞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浓郁的灵气,土黄色的光晕似乎都活跃了几分。
云渺将肩头装着咸鱼师傅的麻袋“噗通”一声扔在地上(引来里面一声沉闷的痛哼),自己也松了口气。总算到了!这隐世林家的祖地,果然够隐蔽够安全!
“渺渺!”林素心早已等候在潭边,看到女儿安然无恙(虽然扛着麻袋形象略彪悍),还有活蹦乱跳的外孙,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快步迎了上来。
“娘。”云渺唤了一声,语气带着点劫后余生的疲惫。
林素心一把将扑过来的阿澈搂进怀里,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这才看向云渺,目光落在她缠着细布的左臂上,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伤怎么样了?那萧绝……”
“死不了。”云渺摆摆手,一脸晦气,“那煞星脑子被门夹了,拆门堵路,烦得要命!被我扎哑了,估计现在正满世界跳脚呢!”
林素心:“……” 扎哑靖王?这闺女……彪悍依旧!
“外婆外婆!澈澈想死你啦!”阿澈在外婆怀里扭成了麻花,小嘴叭叭地开始告状,“坏皇叔!拆澈澈家的门门!还凶凶!还想吃猪肠肠堵嘴嘴!娘亲用小棍棍嗖一下!皇叔就哑哑啦!澈澈和娘亲还有烬哥哥就跑啦!飞飞!可高啦!星星像糖霜……”
小家伙语无伦次,但重点突出——皇叔坏!娘亲厉害!
林素心听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抱着外孙安抚:“澈儿不怕,在外婆这里,谁也欺负不了你们。”
“主母,小姐,小少爷,一路辛苦,先安顿歇息吧。”一个穿着青色布袍、面容清癯、眼神温润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林素心身后,正是林府那位深藏不露的老管家,林忠。他目光扫过地上那个还在轻微蠕动的麻袋,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这位……道长,也需妥善安置。”
很快,几人被安排在一座位置清幽、视野开阔的竹楼里。竹楼内陈设古朴简洁,却处处透着舒适与雅致,熏着淡淡的安神香。赫连烬被安排住在隔壁,方便照应。
清虚老道被林忠亲自“请”进了一间静室,美其名曰“静养”。老道迷迷糊糊,闻到静室里浓郁精纯的灵气和角落小炉上温着的、散发着诱人酒香的玉壶,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嘟囔了一句“咸鱼……汤……换……琼浆……值了……”,就一头栽倒在柔软的蒲团上,鼾声再起。
阿澈到了新环境,兴奋得像只小猴子,拉着赫连烬在竹楼里外探险,一会儿指着潭边会发光的蝴蝶问“是不是糖变的”,一会儿又试图去摘一株叶片会唱歌的奇异小草,被赫连烬用徽章的力量及时“定”住,小脸气鼓鼓。
云渺则被林素心带到一间布置得更为庄重、墙壁上挂满古老图腾和药草图谱的竹厅。
厅内,已有三位老者等候。
三人皆穿着洗得发白的葛布麻衣,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眼神清亮,周身散发着一种沉淀了岁月的沉静与渊深气息。他们或坐或立,姿态闲适,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仪,如同三株扎根于时光深处的古松。
“渺渺,见过三位族老。”林素心引见道,语气带着少有的郑重,“这三位,是我林家隐世一脉的定海神针,按辈分,你该叫一声太叔公、二叔公、三叔公。”
云渺依言行礼,态度不卑不亢。她能感觉到,这三位族老看似平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她灵魂深处。
“不必多礼。”居中那位面容最为清癯、眼神也最为深邃的老者(大族老)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却带着穿透力,“林丫头,这些年,委屈你了。”
一句“委屈你了”,没有过多煽情,却让云渺心头微微一震。这并非虚伪的客套,而是真正知晓内情、带着长辈疼惜的感慨。
“太叔公言重了。”云渺垂眸。
“京城之事,素心已传信告知我等。”左侧那位身形微胖、面色红润的二族老捋着雪白的胡须,眼中却闪过一丝凌厉,“云家,还有那靖王,欺人太甚!真当我林家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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