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撕裂了混沌的苍穹。
陆渊与那身披灰袍的神秘身影,——陆渊在内心深处,已经为他冠上了这个名字——“影魔君”,在无尽的魔潮和人类联军的注视下,展开了最为惨烈、也最为宿命的对决。
战场,已经被两人强行分割成了一片独立的区域。陆渊的“云纹领域”与影魔君周身的魔气领域相互碰撞,撕扯,如同两股截然不同的法则在互相抹杀。
“你,究竟是谁?”陆渊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影魔君身上散发出的力量,与自己体内的“归一魔纹”有着惊人的同源性。那种感觉,就像在照镜子,只是镜子里的自己,是被扭曲、被黑暗所吞噬的另一个版本。
影魔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低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谁?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是……你选择光明,我选择黑暗;你选择顺从,我选择挣脱。”
“这是什么意思?”陆渊皱眉,他手中的“云纹破虚剑”已经蓄势待发,剑身上流淌着耀眼的金光,那是他将“道”与“纹”融合的极致体现。
“意思是,我们本为一体,同出一源。”影魔君缓缓伸出手,他的掌心,也浮现出一道与陆渊金丹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原初魔纹”,只是,那魔纹的颜色,是纯粹的、令人胆寒的漆黑。“你可知,《云纹真解》中,最深的秘密是什么?”
陆渊的心神猛地一颤。他想起了在识海中,在那片虚无空间中,看到的模糊画面。关于“归一”,关于“分裂”。
“《云纹真解》,讲述的不仅仅是云纹之道,更是对天地万物本源的探寻。而这天地本源,本就是混沌一体。”影魔君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你所拥有的,不过是这混沌本源中,最纯净、最‘正确’的一份‘道’。而我,则是那被分离出来的、最为原始、最为狂野的‘魔’。”
“分离?”陆渊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是的,分离。”影魔君的笑意更深,“你以为,你身上的‘魔纹’,是来自外界的污染?大错特错!那是你自身本源的一部分,是你作为‘归一’之体,被强行分割出的另一半。”
他顿了顿,似乎在享受陆渊脸上的震惊。
“而我的诞生,源于你冲击化神期,甚至晋升炼虚期时,所引动的《云纹真解》中关于‘归一’的最终奥义——‘大道分化,一分为二,破而后立,方可证道’。”
“你……你是我的……本源分身?”陆渊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他从未想过,自己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竟然是来自于他自身!而且,这位强大的宿敌,竟然是自己分割出来的“魔”之本源!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影魔君耸了耸肩,“我不是被‘动’分离的,而是被‘主’动塑造的。陆渊,你太过追求‘中正平和’,太过畏惧‘失控’,所以,你在修行的过程中,将那股本应属于你的狂野、属于你的混乱、属于你的‘魔性’,强行封印,并且……分离了出来。”
“你……你在胡说!”陆渊的声音有些颤抖。这番话,彻底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胡说?看看我,再看看你。”影魔君张开双臂,他身上的魔气如同黑色的火焰般翻腾,“我的力量,是纯粹的魔力,是原始的毁灭。而你的力量,虽然冠以‘云纹’之名,却同样无法摆脱那股来自‘魔’的本源。你的金丹,你的魔纹,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陆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金丹,那金丹上,确实有着清晰的“原初魔纹”烙印。他一直以为那是万象天书带来的“馈赠”,是解决魔患的关键,但现在看来……
“你说,我们本为一体……”陆渊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么,你出现的意义是什么?你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意义?自然是为了‘归一’。”影魔君的眼神变得深邃,“《云纹真解》的终极目标,是‘归一’,是整合万物,达到大道至简的境地。而这种‘归一’,并非是泯灭自我,而是将所有对立的、矛盾的力量,融合在一起,达到一种新的平衡。”
他身上的魔纹,与陆渊体内的魔纹,在这一刻,似乎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光芒交织,却又互相排斥。
“你只看到了‘云纹’的‘和’,却忽略了‘魔纹’的‘争’。只有‘争’过,才能理解‘和’的真正含义。只有经历过‘分裂’,才能懂得‘归一’的珍贵。”
“所以,你出现的目的,就是来‘证明’这个道理?”陆渊紧握长剑,一股决然之意在心中升腾。
“当然!”影魔君的声音陡然高亢起来,“我的出现,是为了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归一’!什么是真正的‘大道’!”
话音未落,影魔君的身形骤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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