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涯回到自己的府邸时,天色已暗。他挥手屏退所有侍从,独自走进地下密室。墙壁上的火把随着他的脚步依次亮起,照亮了一条通往深处的狭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间布满禁制的石室。赵无涯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门上的符文处。石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一个正在运转的复杂阵法。阵法中央悬浮着一面漆黑的镜子,镜面不时泛起诡异的波纹。
"你迟到了。"镜子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赵无涯单膝跪地:"主上恕罪,长老会刚刚结束。"
镜面波纹加剧,逐渐显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赫然是已经被消灭的谢无涯!
"我的好弟弟还活着?"镜中的谢无涯冷笑,"真是令人...惊喜。"
赵无涯额头渗出冷汗:"主上,谢归宴不仅活着,还获得了轮回镜的认可。他与那温氏女子现在前往人间界了。"
"我感知到了。"谢无涯的声音透着阴冷,"轮回镜破碎时,我的一缕分魂藏在了赵长老你的魂核中,这才逃过一劫。"
赵无涯身体微微发抖:"主上英明。"
"少拍马屁。"谢无涯厉声道,"我现在的力量不足全盛时期的百分之一,必须尽快恢复。你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赵无涯连忙取出一枚血色玉简:"按照主上吩咐,我已秘密收集了九十九名纯阴体质女子的魂魄,只差最后一个..."
"很好。"谢无涯满意地说,"青鸾山那边已经布置妥当,各大门派围攻温氏夫妇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招是——"
他突然住口,镜面剧烈波动起来:"有人来了!"
赵无涯迅速收起玉简,转身时已经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石门无声关闭,阵法隐去痕迹,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四长老?"苏清璇的声音从通道另一端传来,"老身有事相商。"
赵无涯整理了一下衣袍,迎了出去:"苏长老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苏清璇站在通道入口,银发在火光中泛着冷光:"老身想请教四长老,对今日陛下所言'围剿温氏真相'有何见解?"
赵无涯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苏长老何出此言?当年围剿温氏一族,可是十二长老共同决议。"
"是吗?"苏清璇缓步走近,"可老身近日翻阅古籍,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温氏一族并非叛徒,而是发现了某个足以颠覆两界的秘密。"
赵无涯袖中的手微微发抖:"苏长老说笑了。若真有什么秘密,为何当年无人提起?"
"因为知情者都死了。"苏清璇突然逼近,眼中寒光闪烁,"除了你,赵无涯。你是当年行动的唯一幸存者。"
赵无涯后退半步,强笑道:"苏长老莫非怀疑老朽?"
"不是怀疑。"苏清璇抬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是确认。赵无涯,或者说...应该称呼你为谢无涯的傀儡?"
赵无涯脸色大变,猛地拍出一掌!苏清璇早有防备,袖中飞出一道银光,直取赵无涯咽喉。
两人在狭窄的通道中交手数招,赵无涯渐渐不支。就在苏清璇即将制住他时,赵无涯突然诡异一笑:"苏长老,你以为就你有所准备吗?"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个狰狞的鬼脸纹身。纹身突然睁开双眼,射出两道黑光!
苏清璇仓促闪避,仍被一道黑光擦中肩膀。她闷哼一声,伤口处迅速蔓延出黑色纹路。
"噬魂咒!"她咬牙道,"你果然是谢无涯的人!"
赵无涯狞笑:"现在知道太晚了。苏长老,你就慢慢享受魂魄被吞噬的痛苦吧!"
他转身就要逃入密室,却见通道另一端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白发金瞳,正是应该已经前往人间界的谢归宴!
"陛...陛下?!"赵无涯面如死灰。
谢归宴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让赵无涯感到灵魂震颤:"四长老,或者说...我亲爱的叔叔的走狗,这场戏演得可还尽兴?"
苏清璇单膝跪地:"陛下恕罪,老臣未能..."
谢归宴抬手打断她:"苏长老做得很好。"一道金光从他指尖射出,没入苏清璇肩膀,黑色纹路立刻停止蔓延。
赵无涯见势不妙,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雾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虫,朝谢归宴扑去!
谢归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黑虫在距离他一尺处纷纷自燃,化为灰烬。
"赵无涯,"谢归宴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暗中的勾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收集纯阴魂魄?你以为..."他的金瞳光芒大盛,"我不知道你体内藏着我叔叔的一缕分魂?"
赵无涯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法术全部失效,连自爆魂核都做不到。他瘫软在地:"陛下饶命!老臣是被逼的!谢无涯他..."
"够了。"谢归宴一挥手,赵无涯顿时发不出声音,"苏长老,把他关入幽冥地牢,等我从人间界回来再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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