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大师现在不方便出现,我是他的搭档。
你有事也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姓祁,单名一个北字。”
祁北的声音平平淡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而不是在讨论一位可能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大师”。
“哦哦,原来是祁大师,幸会幸会。我叫周野,您可以叫我小野。”
周野连忙点头哈腰,尽管眼前这位“祁大师”看起来比他也大不了几岁,
但这年头,高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不可貌相。
“祁哥就好,‘大师’这称呼,晨大师听了都嫌牙酸。
说说看,什么疑难杂症让你找到这儿来了?”
周野将原本想要伸出和祁北相握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
“祁...祁哥,是这样的,我,我最近遇到点麻烦事……”
"其实......"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
"我是贾大师新收的徒弟,跟着师傅学了点走阴的本事。"
祁北表情一顿,目光落在周野脸上,似乎在评估他话里的真假。
"走阴?"祁北语气依旧平淡,但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一下,"你师父是谁?"
"贾正,贾大师。"周野连忙解释道,"他之前有和我提过,和晨大师是好友,合作过很多次了。
不过前阵子师傅进山清修去了,说是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让我自己先练着。"
祁北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反应,
他联想到了那次“买命”的案子,的确是有一位贾姓的走阴师傅来寻过晨曦。
但他此刻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周野继续。
周野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我可能学艺未精吧,但师傅说过,走阴这事,三分靠教,七分靠悟。所以我就......"
他手指无意识地搓着空玻璃杯,像是在组织语言。
"走阴的步骤,师傅教得很清楚:
第一步,净身。
得用艾草水擦洗全身,尤其是眉心、手心、脚心,说是能祛除阳气,让魂儿轻便些。
第二步,点香。
三炷香,一敬阴司,二敬游魂,三敬自身。香不能断,断了就得重来。
第三步,压八字。
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压在枕头底下,魂儿才能认得回来的路。
第四步,念咒。
师傅教的《引魂诀》,得闭着眼默念七遍,直到身子发飘,像是要浮起来。
那天晚上,我按着师傅教的做了。"周野的声音开始发颤,
“香没断,咒也念对了,身子确实轻了,但像是有人拽着我的魂儿往下沉......”
他的瞳孔略微放大,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诡异的夜晚。
“可就在我以为要成功的时候......”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我听见有人在耳边笑。”
祁北的眉头终于皱了一下:“笑?”
"对,笑!是个女人的声音,又尖又细,贴着我的耳朵说:
‘小徒弟,你的八字压错了。’ ”
周野猛地打了个寒颤,脸色煞白:“把我当时吓得一激灵,魂儿一下子摔回来了,睁开眼的时候,香......”
他吞了吞口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香断了三截,而我枕头底下的黄纸......不见了。”
周野说到这里,喉咙滚动了一下,“我......我不信邪。
师傅说过,走阴最忌半途而废,若是第一次不成,就要立刻再试一次,否则魂魄容易不稳......”
他抬起头,表情犹豫地望着祁北。
"所以那天晚上,我又试了一次。
净身、点香、压八字、念咒,一步都没有错。
但《引魂诀》念到第三遍时,就突然觉得后颈一凉,像是有人在背后轻轻吹了一口气。
我当时没敢睁眼,硬着头皮继续念完七遍。
再然后,身子猛地一轻,像是从高空坠落,
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脚踝狠狠往下拖,最后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痛的绞在了一起。
再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灰白的小路上。
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浑身发冷,牙齿不自觉地打颤。
上次跟师傅来的时候,冥界虽然昏暗,但至少还有颜色,血是红的,鬼火是绿的,忘川河是暗黄的。
可眼前的世界,只有黑白。
天空是刺眼的惨白,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地面是粘稠的漆黑,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什么活物的皮肤上。
随后,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刚出口就被吞没了,连回声都没有。
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可是脚步声却异常清晰,‘啪嗒、啪嗒’,
像是有人在刻意模仿我的步伐。
我猛地一回头!
身后空荡荡的,只有自己的脚印孤零零地印在漆黑的地面上。
可当我再转回来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住了,
因为,脚印它竟然多了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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