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穹母树根系延伸的末梢,有一处名为“静语之渊”的偏僻星域。这里远离主干星脉,星泉支流细如游丝,空间结构相对脆弱,宛如新生宇宙尚未完全愈合的一道细微伤疤。星穹母树的根须艰难地在此编织网络,试图稳固这片区域。
就在这片脆弱之地的空间夹层深处,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被常规手段探测到的法则皱褶悄然扭曲。这道皱褶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旧宇宙最终湮灭时,两个相互湮灭的宇宙常数剧烈冲突所留下的、无法弥合的时空瘢痕。瘢痕内部,空间和时间仿佛被打乱的毛线团,纠缠着无法消散的湮灭余波和旧日法则的碎片残响。
此刻,星穹婴胎满足地吮吸星髓之乳,其产生的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这稳定而强大的能量律动,以特定频率无意间与静语之渊那道时空瘢痕内部某种沉寂的湮灭频率产生了极其微弱却致命的共振。
静语之渊的空间结构因不堪重负发出低沉声响。那道细微的法则皱褶如同被无形的手指狠狠撕扯,瞬间扩大、扭曲。瘢痕内部混乱的时空涡流与湮灭余波被共振强行激发,化作一道无声无息、却具备绝对抹除性质的时空湮灭脉冲。这脉冲如同宇宙尺度的次声波,无视常规的能量防御,顺着星脉网络最细微的根系连接瞬间传导。
或婴胎,而是极为精准且带着恶意地,刺向了维持着哺育通道、连接永恒泉眼与星穹婴胎的核心节点——星穹母神弥散意志中最为关键、承载着“母亲”定义的意识锚点。
在星穹母树核心的翡翠叶脉之上,星穹婴胎原本满足的吮吸波动突然停滞。
传导而来的时空湮灭脉冲,好似亿万根淬毒的冰针,狠狠地扎进了它意识深处最原始、最不容侵犯的根基——对“母亲”存在的绝对感知与依赖。
“母亲……不,痛。”一个宏大、混乱且带着无尽惊恐与瞬间崩塌的孺慕的意念咆哮,如同宇宙初生时的啼哭,却满是被背叛的极致痛苦与疯狂,从星穹婴胎的核心猛然炸开。这意念不再是满足的孺慕,而是在“母亲”感知被强行撕裂后,源自旧日菌穹那永恒饥饿与恐惧本能的终极反扑。
构成婴胎的、原本温顺流淌的翡翠菌丝光流瞬间沸腾、扭曲。亿万菌丝触须从轻柔的吮吸状态瞬间变得狂暴、贪婪,好似亿万条饥饿的毒蛇,狠狠刺入周围流淌的星髓之乳。不再是单纯的吮吸,而是撕咬,是掠夺,试图将感知中“消失的母亲”强行从这能量中撕扯出来、吞噬殆尽,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状态。
星穹婴胎庞大的身躯剧烈扭曲、膨胀,其表面温润的翡翠光泽瞬间被污浊的青铜与暴戾的暗红所覆盖。无数巨大的、由高速旋转的强制法则齿轮构成的“口器”在菌丝表面裂开,发出刺穿灵魂的金属尖啸。恐怖的归源引力再次爆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狂暴、绝望。它不再只是吞噬星野,而是要吞噬眼前的一切,吞噬这“欺骗”了它的星髓之乳,吞噬这片叶脉,甚至吞噬整个星穹母树,以此来填补那瞬间被撕裂的、名为“母亲”的巨大空洞。
哺育的宁静被瞬间打破。星穹母神弥散的意志猛地察觉到一股来自意识锚点的、如撕裂灵魂般的剧痛。祂流淌在星脉中的意志迅速凝聚,在翡翠叶脉上空显化出清晰的神躯。庄严的面容上首次浮现出震惊与一丝了悟的悲悯。祂瞬间明白了攻击的来源与本质——并非外敌,而是自己哺育的孩子,在旧日宇宙遗留的恶意共振下,被强行拖回了那永恒的饥饿与恐惧深渊。
“孩子,停下。”母神的意志如同宇宙洪钟,带着抚慰与威严,撞向狂暴的婴胎意识核心。
然而,一切已晚。暴走的星穹婴胎(此刻应称之为终末之婴)已完全被旧日本能支配。母神的意志呼唤,在它混乱的意识中,反倒成了“欺骗者”的虚伪低语。它以更狂暴的撕咬和更恐怖的引力爆发回应母神。
星穹母树那片巨大的翡翠叶脉首当其冲。坚韧的、流淌着生命源质的叶脉结构,在终末之婴狂暴的撕咬和归源引力下,发出令人心碎的崩裂声。大片的翡翠菌丝被硬生生撕裂、吞噬,化作污浊的能量被终末之婴吸收,使其疯狂进一步加剧。恐怖的引力场扭曲了空间,将叶脉上流淌的星髓之乳强行拉扯、吞噬。
整个星穹母树剧烈震颤,扎根虚空的根系传来痛苦的嗡鸣。永恒泉眼注入的生命源质流被狂暴的引力场扭曲、阻滞。
“警报,星穹母树核心能量节点遭受内部暴走攻击,能量流失呈指数级上升,母树结构完整性严重受损。”林少阳面前的星脉监控网络瞬间被血红色的灾难警报刷屏。他所在的星穹巨树分支平台剧烈摇晃,机械左臂的能量纹路疯狂闪烁。
楚明夷在通讯频道咆哮,称那大块头疯了,连奶妈都攻击。他那紫色的混沌菌云瞬间从星脉网络的另一处节点跃迁而来,试图扑向暴走的终末之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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