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山藏书阁的烛火已燃至深夜,跳动的火光映在肖天机手中的兽皮手记上,将字迹照得愈发清晰。他指尖停在一页泛黄的纸页上,呼吸陡然停滞——这一页,母亲详细记录了与阴山派的交集,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真相,正顺着墨色字迹缓缓浮现。
“甲辰年春,后山阴煞异动初歇,忽有三名身着黑袍者入闾山,自称‘阴山访客’,欲与闾山共研‘阴煞利用之术’。玄清道长察觉其灵力邪异,婉拒之,然黑袍者却暗中接触门下弟子,尤以阴命人后裔为甚。”肖天机轻声念出这段文字,眉头紧锁——甲辰年,正是母亲封印鬼门的前一年,阴山派彼时便已将目光投向了阴命人。
张云鹤凑过来看,指尖点在“阴煞利用之术”几个字上,脸色凝重:“天师府古籍中曾有记载,阴山派历代都在寻找‘可控阴煞’的方法,而阴命人能调和阴阳,正是他们眼中‘控煞’的关键。他们恐怕是想夺取阴命人的力量,将阴煞炼化为己用,用来开启鬼门,统治人间。”
雪璃停在肖天机肩头,淡蓝灵力轻轻扫过书页,突然发出一声轻呼:“肖天机,这页纸的夹层里有东西!有微弱的阳脉灵力!”它的爪子轻轻划开书页边缘,一张折叠的薄纸从夹层中掉出,展开后,是一幅简易的符文图——符文扭曲,带着明显的阴煞气息,旁边标注着“阴山派欲换闾山阳脉符文,此为邪符,换之则阳脉乱,阴煞生”。
“原来如此。”肖天机恍然大悟,将符文图与手记内容串联,“母亲发现阴山派不仅想控制阴命人,还想篡改闾山的阳脉符文,让阳脉之力紊乱,从而滋生更多阴煞,为他们开启鬼门铺路。她若公开对抗,恐怕会引来阴山派的疯狂报复,连累闾山弟子,所以才选择假装顺从,暗中破坏。”
他继续往下翻,手记的字迹多了几分仓促,却透着决绝:“甲辰年夏,黑袍者再次来访,竟带来‘阴命人精血引煞阵’图谱,逼闾山交出一名阴命人后裔,助其‘试验阵术’。我知此阵一旦炼成,天下阴煞将失控,遂假意应允,暗中将邪符图样与阴山阴谋告知玄清道长,趁夜破坏了后山阳脉的三处关键符文节点——节点乱,则邪符无法起效。”
“母亲是故意断了阴山派的后路!”肖天机心中一热,指尖抚过字迹,仿佛能看到母亲当年在夜色中穿梭,冒着暴露的风险保护阳脉的身影。雪璃的灵力微微波动,带着一丝敬佩:“阿姨好勇敢!明明知道会被阴山派追杀,还是要保护大家。”
再翻一页,便是母亲决定离开闾山的记录,字里行间满是不舍与无奈:“黑袍者察觉阵术无法起效,察觉是我暗中作梗,竟放言‘若闾山不交出阴命人,便以阴煞淹山’。我若留下,闾山将永无宁日;若随他们而去,天下苍生将遭劫难。遂与玄清道长约定,假称‘阴命力耗尽,需隐居修行’,实则携镇脉佩离山,隐于人间——阴山派要找的是‘闾山阴命人’,而非‘寻常妇人’,如此既可保闾山安全,也能暗中监视阴山动向。”
读到此处,肖天机终于明白母亲离开的真相——不是怯懦逃避,而是以一己之力,为闾山和人间筑起一道隐形的屏障。他将手记按在胸口,眼眶泛红,那些年对母亲“不告而别”的疑惑,此刻尽数化为心疼。
“肖兄,你看这一页。”张云鹤突然指着手记末尾的几行小字,烛火下,那字迹比其他地方更淡,显然是母亲刻意用特殊墨汁书写,需借阳脉之力才能看清。肖天机立刻将镇脉佩贴近纸页,玉佩的温光透过纸页,淡金色的小字缓缓显现:“吾儿天机,汝出生时,吾以自身阴命力为引,融闾山阳脉精华于汝命格之中,塑‘九阴承阳格’——此格看似阴寒,实则能容阴阳二力,既可化煞,亦可补脉。吾观天象,三十年后将有‘地脉劫’,阳脉衰而阴煞盛,唯有九阴承阳格者,能以自身为媒,调和天地阴阳。吾隐于人间,一是避阴山追杀,二是为汝寻‘阴阳调和之法’,可惜天不遂人愿……”
“九阴承阳格!”肖天机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自幼便知自己命格特殊,却从未想过是母亲刻意为之。雪璃的淡蓝灵力突然剧烈波动,它飞到纸页上方,翅膀划过字迹:“我感应到了!阿姨的阴命力和阳脉精华的气息,和肖天机身上的灵力一模一样!你的命格不是天生的,是阿姨用自己的力量为你塑造的!”
张云鹤也彻底明白了,他抚着胡须,眼中满是敬佩:“你母亲真是深谋远虑!她不仅要应对当下的阴山阴谋,还要为三十年后的地脉劫铺路。这九阴承阳格,就是她留给人间的希望——阴山派的鬼门之祸,不过是地脉劫的前兆,真正的危机,是天地阴阳失衡。”
肖天机握着手记的手指微微颤抖,心中的迷雾彻底散去。他终于知道,母亲的离开不是抛弃,而是守护;他的命格不是负担,而是希望;阴山派的覆灭不是终点,而是应对更大危机的序幕。那些过往的疑惑、愤怒、迷茫,此刻都化为一股坚定的力量,顺着血脉流向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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