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步焚屠 第595章 背影

“狱主？！”

当林燮从天升起，迎向大日的那一刻，圣城天地间所有各方强者与苍鸾百姓皆是一惊，目光纷纷投射而去。

直到这时，他们才恍然想起，除了迦蓝族外，他们一直以来错怪的一个人。

正是林燮。

自份额争夺战上，他将迦儿带在身边，后者被寅虎揭穿身份后，他便是成为万夫所指，被视为与邪族勾结，受妖女蛊惑，误入歧途的雷狱狱主。

受到无数百姓唾骂。

就连他的雷狱弟子与强者都是不理解，为什么他要与迦蓝妖女勾结在一起，做出这种大逆不道，有损于雷狱的事情。

但此刻他们回想来，原来林燮才是那个从始至终坚持本心，未一昧被历史蒙蔽视听，去寻求真相的人。

可以想象，少年作为第一个知晓真相的人，当他在那青山中看到了五百年前的经过时，心中该是何等的凄凉与痛苦。

想到这，无数苍鸾百姓就万分悔恨，难以自拔，只感无地自容。

是他们，错怪了少年。

尤其是黑渊鹰王等雷狱强者。

此刻望着少年那在大日下单薄的身影，黑渊鹰王心中悲愤而又内疚。

他本该是最坚定不移站在林燮这一边的人，可是份额争夺战上，因受四方压力的逼迫，且不得不为雷狱上下利益着想，他最终选择了妥协，放弃了林燮，而不是矢志不渝的追随其后。

并且他与众多雷狱强者与弟子一样，对林燮的所作所为感到不理解，不理解他明明知道曾经有无数雷狱弟子葬生在迦蓝族之手却为何还要袒护迦蓝少女，不理解他为何要与和雷狱有着血海深仇的迦蓝族走至一块。

这一点黑渊鹰王虽未明显表露，但在他心里也是一个积压已久的心结。

此刻他回头想来，说白了还是自己没对狱主给予誓死相随的信任，说白了还是自己没能彻底放心将雷狱上下全体性命托付他手！

既择之为主，却又未能给予誓死相随的信任，方酿此祸，对此他后悔不及。

黑渊鹰王望着林燮背影，无比愧疚的痛哭。

而对雷狱强者与弟子，若要从头说起，他们在场大部分人其实一年前并未亲眼见证过林燮的惊人战绩，就算见过了，后来也知晓那力量其实并非来于他自身，既是借来的力量，也就没那么让人感到敬畏了，因此当林燮被推为狱主后，他们中多有不服，认为其不过是借助时势，与雷狱先祖亲传弟子这个身份，方才登上了狱主之位，实则不过是个初入世的少年，并无铁打的实力，充其量也只能在战皇层次算个鲜有的天骄。

后来的北海之争，雷狱大败，更是验证了这一点。

以致到不久前份额争夺战上，他做出袒护迦蓝妖女的事情后，众多雷狱强者与弟子终是对其彻底失去了信心，恨不得立马与其撇清关系。

这才有了后来青山开启之初，吕坤等一半的雷狱弟子不堪与林燮为伍，不惜令雷狱分裂也要弃之而去的一幕。

当然值得一说的是，林燮之后一连串惊人的战绩，也是震服了所有年轻一辈心中的傲气与偏见。

而此时望着那道身影，所有雷狱强者与弟子心中皆是说不出的滋味，只怪自己当时为何没能相信少年。

如果当时相信少年，将消息传扬九山，让各方势力对苍鸾圣殿发起调查，哪怕最终无法成功，局面也不会比这一刻全部将埋骨圣城要更差了。

圣城自上而下，对那道身影皆是充满无比的愧疚，甚至诸多百姓强者的目光不敢直视于他，面庞自责悔恨的回避开来。

并且谁人看不出，此刻少年乃是挺身而出，首当其冲，挡在毁灭天地的大日之前。

也是这时，似因林燮的缓缓飘浮上前，降落的白炽大日忽然停滞了下来。

俯视着下方那浮上前来的林燮，大圣使眉头微微一皱，神色淡漠，道：“ 让开。”

见林燮无反应，他嘴角浮现一抹狠笑：“莫以为本座真不敢杀你？”

“死了一个你，还会有下一个林族继承者。”

面对大圣使的威胁，林燮依旧不为所动。

于那遮天蔽日的白炽大日下，空间都是被躁动的能量所模糊，涟漪不断，吹拂着那遮掩在林燮眉目之上的发海，但他却是半分不曾退却。

见得这一幕，下方无数百姓强者皆是含泪，他们谁能想到，到得最后一刻，挡在最前面的，却是这个从一开始就被他们误解的少年。

当然他们潜意识里知道，这样的行为不会有任何意义，改变不了结局，但是，在那种力量面前，能够克服恐惧，挺身而出，是得需要多么偌大的勇气。

瘫靠在唐门弟子的臂腕中，面色苍白的绝掌师太望着林燮的背影，神情茫然，似陷入一阵回忆，隐隐流露一丝悔意。

她一直以来之所以对林燮心存偏见，不过是因为在忘雷峰上被后者胜了一招，她自来心气高傲，为晚辈所胜，方才心怀芥蒂，到后来份额争夺战的事之后，更是激发了她心中的厌恶与唾弃，处处针对林燮，丝毫见不得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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