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只有符媛圆知道,宽大袖摆的遮掩下,他那只手曾“不小心”几次碰到她的手背!每次她都像被蜜蜂蜇了一样猛地缩回,换来他一个极其无辜又略带歉然的侧眸,仿佛全是无意。
这个伪君子!登徒子!符媛圆在心里把他骂了千百遍。
帝后倒是和蔼,例行公事地问了些话,赏赐了不少东西。皇后还特意拉着符媛圆的手,笑着对徐姜屿说:“媛圆这孩子性子直率可爱,你可得好好待她,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徐姜屿躬身行礼,答得那叫一个诚恳真挚:“臣谨记娘娘教诲,定当竭尽全力,爱护郡主,不让她有半分不适。”
符媛圆低着头,嘴角微微抽搐。爱护?不让她有半分不适?他现在就在让她浑身不适!
好不容易熬到谢恩完毕,退出宫殿,符媛圆只觉得脸都快笑僵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中间依旧隔着楚河汉界。
经过一处僻静的回廊时,走在前面的徐姜屿忽然慢下脚步,等符媛圆走近,他侧过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飘入她耳中。
“方才在殿内,陛下提及希望你我二人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绵延后嗣……”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郡主以为,此事该如何应对?”
符媛圆脚步猛地一顿,豁然抬头,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眸里。
开枝散叶?!跟他?!!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她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又气又羞,几乎要当场炸开:“徐姜屿!你无耻!”
这句“无耻”脱口而出,在寂静的宫道上显得格外清晰。不远处值守的宫人似乎都往这边瞥了一眼。
符媛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里是皇宫,不是她能随心所欲发泄情绪的德王府。她立刻抿紧了唇,脸颊因羞愤和懊恼烧得更厉害,眼神却像刀子似的剐着徐姜屿。
徐姜屿脸上那点戏谑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他非但不恼,还故作惊讶地微微挑眉,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气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郡主何出此言?为夫不过是转述圣意,商讨家事,怎就……无耻了?”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在她绯红的脸上流转一圈,才慢悠悠地继续:“还是说,郡主心里……想到了什么别处去?”
“你!”符媛圆气得浑身发抖,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忍住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她算是看明白了,跟这人讲道理、论对错,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他总有办法把话歪到莫名其妙的地方,还摆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嘴脸!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可理喻!”
说完,再不愿与他并行,提着裙摆,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将他甩在了身后。宫道悠长,她单薄的背影透着十足的决绝和怒气。
徐姜屿这次没再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几乎要跑起来的背影,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渐渐淡去,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回侯府的马车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冰封三尺。符媛圆紧贴着车窗坐着,仿佛要离他越远越好,全程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他。
徐姜屿倒也安分,自顾自闭目养神,仿佛刚才在宫里那个言语轻佻的人不是他。
马车抵达侯府,符媛圆几乎是立刻就跳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往自己院落走去。徐姜屿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淡淡吩咐迎上来的管家:“郡主车马劳顿,好生伺候,莫要让人打扰。”
“是,侯爷。”
接下来的几日,侯府的下人们都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新过门的郡主娘娘和自家侯爷,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用膳时,除非必要的家宴,否则绝不同桌;即便碰上了,也是各自沉默,眼神都不带交汇的。郡主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除了贴身丫鬟汪璒,几乎不见外人。而侯爷,则要么在书房处理公务,要么外出访友,似乎也很“忙碌”。
符媛圆乐得清静,正好腾出手来“料理”汪璒的事。
那晚之后,汪璒在她面前更是小心翼翼,做事愈发勤谨,但眼神总是躲闪,带着惶恐。符媛圆冷眼旁观了几日,这日午后,她摒退了其他下人,只留汪璒一人在房中伺候茶水。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茶水注入杯盏的细微声响。
符媛圆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状似无意地开口,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汪璒,那红绳的旧事,你想清楚该如何回我了吗?”
汪璒手一抖,茶壶差点没拿稳,慌忙跪下:“郡主……奴婢……奴婢真的与孙侍卫只是旧识,绝无半点逾越之举!请郡主明鉴!”
“旧识?”符媛圆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一响,“哪个旧识会让你如此惊慌失措?哪个旧识需要你在我大婚之夜私下相见?汪璒,我给你的机会不多了。你若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按府规处置,将你发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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