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罡风裹挟着喜马拉雅山脉的千年冰雪,如同被施了魔法的银龙,疯狂地撞击着 “昆仑 -Ⅱ” 深空观测基地的纳米防护玻璃。冰层在玻璃表面凝结成狰狞的冰爪,随着每一次撞击发出呜咽般的脆响,仿佛是来自宇宙深渊的低泣。
十二级飓风将冰晶打磨成锋利的霰弹,在防护玻璃上刻画出蛛网般的裂痕。纳米涂层在极端低温下泛起诡异的蓝光,自动修复程序运转时发出细微的蜂鸣声,却被狂风撕扯成断断续续的电子哀鸣。观测塔外的气象雷达在暴风雪中疯狂旋转,显示屏上不断刷新的红色警报,如同悬在基地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远处的珠穆朗玛峰隐没在混沌之中,只露出嶙峋的雪脊,像是巨兽被冻僵的脊梁。
风势突然加剧,裹挟着冰晶的气流以超音速掠过基地穹顶,冰爪在纳米玻璃表面划出蛛网般的裂痕。基地外层的能量护盾泛起幽蓝的涟漪,将扑击而来的风雪折射成万千细碎的极光。防护系统警报声刺破凝重的空气,尖锐的蜂鸣与风雪的呼啸交织成末日般的交响。警报灯猩红的光芒在裂痕间明灭,将整个控制室染成血色炼狱。主控台上,量子计算机阵列的散热管喷出团团白雾,与窗外肆虐的风雪在防护玻璃内侧凝结成霜花,模糊了全息投影中正在解析的外星信号频谱图。
零下六十度的寒气顺着裂缝渗入控制室,操作台上的全息投影泛起细密的雪花。观测员颤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试图启动应急防护程序,而窗外的银龙却愈发狂暴,将堆积如山的雪块卷上千米高空,在月光下碎成闪烁的冰晶,宛如一场献给宇宙的祭礼。通风管道因低温发出痛苦的呻吟,金属框架在冷热交替中扭曲变形,扬起的冰晶悬浮在半空,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晕。控制台边缘的保温杯早已冻成冰坨,杯壁上凝结的冰霜在警报灯的红光下,如同开出一朵朵妖冶的曼珠沙华。
苏砚摘下护目镜,呵出的白雾在冰冷的镜片上迅速凝成水珠。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量子触控屏边缘,那里早已被磨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像是时光留下的烙印。泛着冷光的屏幕映出她苍白却专注的面容,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蝶影,随着她低垂的眼睑微微翕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离这压抑的实验室。
三百多台超级计算机在实验室里整齐排列,如同静默的钢铁巨人。它们金属外壳折射着冷调蓝光,散热口喷出的气流裹挟着机房特有的电子元件焦糊味。低沉的嗡鸣从地板缝隙渗出,像是远古巨兽沉睡时不均匀的心跳,震得她握笔的指尖微微发麻。全息投影在穹顶铺展成流动的银河,蓝色数据流时而凝聚成棱角分明的神秘符号,如同悬浮在虚空中的外星文字;时而又化作破碎的星云,在量子纠缠的算法里重组消散。她的战术腕表突然震动,显示着连续 72 小时未合眼的警告,可她只是随手关掉提醒,继续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突然,某组符号剧烈震颤,迸发出刺目的金色光芒,照亮了苏砚骤然睁大的瞳孔 —— 那是持续三百天的破译工作中,首次出现的稳定信号模式。
实验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苏砚的呼吸停滞在喉间,她死死盯着那团金色光晕,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全息投影中的金色符号如同活物般扭动,表面流转着类似液态金属的光泽,在数据流中划出一道炽热的轨迹。隔壁机房传来超级计算机过载的轰鸣声,散热口喷出的热浪掀动她垂落的发丝,却丝毫没能驱散她眼底迸发的寒意与狂喜 —— 那是人类与未知文明对话的第一道曙光,也是悬在她脖颈三年之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此刻终于显露出锋利的剑锋。她的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汗珠,顺着脊椎滑进作战服,带来一阵酥麻的凉意。
防护玻璃外的风雪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仿佛连自然之力都在屏息凝视这场跨越光年的对话。苏砚颤抖着按下加密通话键,沙哑的嗓音打破死寂:"全体注意,启动量子加密协议,第 7 号解析模型......" 话音未落,整座基地突然剧烈震颤,全息投影中金色符号轰然炸裂,化作万千道流光没入银河,只在穹顶留下最后一串不断重复的脉冲波形 —— 像是某种来自宇宙深处的嘲笑,又像是对人类勇气的赞许。她的耳畔突然响起三年前刘岗的声音,那句 “我们一定能找到答案” 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这些跳动的数据,就像她心底那些关于刘岗的细碎念想,越想抓住,越觉得千头万绪,怎么也理不清。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的深空探测研讨会上,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歪斜的模样,还有被激光笔映亮的侧脸。这是她追踪半人马座神秘信号的第 138 天,控制台幽蓝的荧光在她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黑眼圈几乎要吞噬整个下眼睑。指尖悬停在数据波形图上,每一次细微的频率震颤都像心跳般清晰,示波器尖锐的蜂鸣与她加速的脉搏共振,仿佛宇宙在通过仪器与她同频呼吸。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刘岗发来的 “注意休息”,可她只是抿了抿唇,继续投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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