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范通已按捺不住,猛地挥出烈炎破,赤红剑气“呼”地直逼崖边,带着灼人的热浪。丁浩然反应极快,沉星藏锋斜斜拦下,墨黑剑影一卷,竟如水流转,将火焰气巧妙导往赵磊身前。赵磊玄冰破阵一振,冰蓝与赤红在半空相撞,“嘭”地炸出片霜火纷飞的光幕,林妙妙的凝雪清霜趁势掠过,冰晶与火星缠成螺旋,剑气扫过崖边碎石,竟比往日单攻时强了三成。
“不对!”张天命忽然出声,声音如剑刃斩入节奏,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范通的火太躁,像没头的野马;丁浩然的水太沉,似冻住的冰河——你们的剑意是相冲,而非相济。”他看向丁浩然,“试着让藏锋剑意柔一点,像溪流绕石,而非巨浪拍岸,要懂得借力;范通,把爆炎的烈气压半分,像野火借风,而非燎原之势,要学会收势。”
丁浩然深吸一口气,沉星藏锋在他手中缓缓转动,墨黑剑身上星点微光流转,果然敛了戾气,多了份蜿蜒的灵动。范通也咬着牙收敛急躁,烈炎破的火焰气竟泛起层淡淡的金芒,与丁浩然的水意一碰,非但没有湮灭,反而生出“水火既济”的异象——水汽蒸腾中,火焰更烈,却多了份收放自如的灵动,像被驯服的火龙。
“好!”张天命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再试三才阵,赵磊、丁浩然、妙妙出列。天地人三才,天为势,地为基,人为枢。赵磊的重剑镇地脉,要稳如泰山;丁浩然的藏锋承天势,当虚若流云;妙妙的清霜为人枢,需韧似丝线,连接天地。”
三人依言站位,赵磊玄冰破阵“噌”地插入地面,冰蓝纹路顺着黑石蔓延,竟在地面结成层薄冰,将整块崖石冻得稳固如磐石,连风声都似被冻住;丁浩然沉星藏锋指向夜空,墨黑剑影仿佛与星辰相连,引下淡淡星辉,在他周身织成层朦胧的光网;林妙妙凝雪清霜横于胸前,莹白剑气在两人之间流转,如丝线穿珠,将天势地脉牢牢系在一起,气息交融间,三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合!”张天命低喝,声如钟鸣。
三道剑气同时爆发,冰蓝、墨黑、莹白交织成三角,崖边一块丈高的黑石应声而裂,碎石飞溅中,竟无一片沾染剑气——那是三才阵“聚而不散,散而不伤”的精髓。丁浩然愣了愣,握着沉星藏锋的手微微收紧,他从前总觉得自己的藏锋只擅隐匿,此刻竟能引动星辰之力,与赵磊的刚、妙妙的柔完美契合,心中涌起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感。
夜渐深,熔炉的轰鸣成了最好的鼓点,“哐当”“噼啪”地敲打着节奏。张天命又指点他们练两仪阵,赵磊与林妙妙一组,雷与风相济,剑势如狂飙过境,卷起漫天碎石;丁浩然与范通一组,水与火相济,剑气似阴阳轮转,时而炽烈如焰,时而幽冷如潭。他时而拆解他们的破绽,“赵磊,出剑太急,忘了妙妙的风还没起势”;时而演示剑意相生的诀窍,指尖虚引,灵气化作无形剑影,“范通,火借水势时,要留三分后劲”;甚至亲自下场,用灵力模拟裂天剑的锋芒,逼得四人不得不全力配合,剑招交错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黑石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当月色爬到崖顶时,四人已汗流浃背,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却没一人喊累。新剑在他们手中愈发趁手,仿佛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剑意流转间,五人的心像是被无形的线连在一起,一个眼神,便知对方下一步要出什么招。最后一次合练四象阵时,四柄剑同时出鞘,雷、风、火、水四色剑气在空中凝成只巨大的四象虚影——青龙腾云,白虎啸林,朱雀衔火,玄武镇水。崖下传来几声妖兽的哀鸣,竟是被这股威势震慑,连靠近的胆子都没了。
“这样的配合,便是遇上化神初期修士,也有一战之力。”张天命望着那渐渐消散的虚影,眼底映着星光,语气沉稳,“新剑认主,阵法随心,往后无论遇上凌霄宗的人,还是更凶险的境地,这便是你们的底气。”
林妙妙抚过凝雪清霜的剑脊,那里还留着与其他三柄剑碰撞的余温,她忽然笑了,眉眼弯成月牙:“以前总觉得剑阵是束缚,要顾着别人的节奏,放不开手脚。今日才懂,原来配合好了,比单打独斗更自由,像……像一群鸟一起飞,能飞得更高。”
范通嘿嘿一笑,拧开烈炎破的暗格,往嘴里灌了口灵泉水,咂咂嘴道:“可不是!刚才我跟浩然配合时,感觉他的剑像我的左手,我的剑像他的右手,不用想就知道该往哪走,痛快!”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剑身在火光下映着他兴奋的脸。
赵磊与丁浩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他们从前总因剑法路数不同而生疏,一个刚猛,一个内敛,练阵时总磕磕绊绊。此刻剑峰相抵,气息交融,竟生出了无需言说的默契,仿佛认识了多年的老友。
“光练阵法,不过是纸上谈兵。”张天命的指尖在裂天剑鞘上轻轻摩挲,乌木鞘身泛起一层冷光。话音未落,他周身陡然卷起凛冽的剑意,像腊月里最烈的北风刮过崖顶,连空气都被割得簌簌作响,“来,你们四个,用四象阵攻我。记住,不必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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