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左右一望,索性就走到右边一株小树跟前,痛痛快快冲着那小树树根撒了尿,之后又慢慢走了回来。
“你把前天染血的被子洗了?”
那男人又问,看了一眼晾在院子里的一床被单。
“我也不会洗,忙活了一天,也没能洗得很干净!”
贾琮呛得再次脸通红。
他是真不会洗衣服,昨天为了一床被子两件衣服,他不得不出去买了好几块洗衣皂。
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但为了从井里打水上来,可把他给累惨了。
“脏了就不要了,没必要费劲清洗!”
那男人回了一句,走进屋子坐在床沿上。
贾琮跟着进来,忙又蹲下把他两条腿搬到床上。
“你先躺会儿,我去煎药!环三弟说你的伤要好得快,还是得用汤药调理!”
贾琮低着头一口气说完,不敢去看那男人的眼睛,慌慌张张转头想要走出去,那男人却开口又问:“环三弟?就是你前晚带进屋里来的那个人?”
贾琮“啊”的一声回过头来,无比惊骇看着男人。
“你知道……我带人回来了?可是你……当时还昏迷着!”
“我不是昏迷,而是在练功!那人若是有歹意,你以为我会让他活着离开?”
贾琮哑口无言,老半天才小心翼翼看了那男人一眼。
“我不是要故意带人过来,只是……你呼吸好微弱,我吓得不行,所以……我又不敢找其他医生,就回去把我一个堂弟请了过来。
……对了,我堂弟说他知道你是谁,还说……他师兄是你师弟!”
“他师兄是我师弟?”
那男人居然牵动嘴角笑了一笑。
而一旦露出笑意,他坚硬冰冷的面部线条,顿时显得柔和起来。
本就俊朗的面容,更是无比英俊——
起码在贾琮眼里看来,是无比英俊。
只可惜那笑容一展即收,再次变得又冷又硬。
“是,听起来很绕嘴,不过……我堂弟说,他师兄孙绍祖拜过两个师父,其中一个师父,也是你师父。所以他说,他师兄是你师弟!”
那男人似乎早已料到,点了点头没说话。
贾琮反倒奇怪了,忍不住问道:“不会是前晚我跟我堂弟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吧?”
一想起他最后承认了他是喜欢这个男人的,贾琮的一张脸便又红得仿佛染上了晚霞一般。
幸好那男人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很平静地摇一摇头。
“我若想听,自然能听!但我要运功疗伤,没那个心思听你们说了什么!
只不过……我知道你是荣国府的三公子,你堂弟……自然就是孙绍祖的宝贝师弟贾环了!”
贾琮猛然抬头,老半天才愣愣地问出来。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孙伯爷师弟贾环的堂兄,你会救我,并且耗费力气帮我疗伤,不会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一句话问完,贾琮迅速低头,心里感觉无比酸楚。
那男人皱皱眉,本来不想理他,不过最终还是回了一句:“我救你的时候可不知道你是谁,是你自己告诉我你叫贾琮。
虽然你没告诉我你是荣国府的公子哥儿,但贾琮这个名字,我却是听说过的。”
贾琮“啊”的一声抬起头来,无比惊诧看着那男人。
“我在荣国府,完全就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甚至我死了,很可能都没有几个人会知道。可是……你居然听说过我的名字,这怎么可能?”
那男人瞟他一眼,说道:“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惨,我自幼便是个叫花子,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
直到遇上我师父,我才算是活了下来。你好歹是荣国府的公子哥儿,再惨能够比我惨?”
贾琮不知怎么的,就感觉一阵心疼,赶忙说道:“是,你说的很对,是我多愁善感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帮你煎药!”
他尽量平稳将桌子上的碗碟收走,然后进去厨房,找出昨天买回来的一个煎药的瓦罐跟炉子,生了火,便守着炉子开始煎药。
其实不用守着炉子,只是那男人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又想守在他跟前,又怕守在他跟前。
整整煎了一个多时辰,药香已经很浓郁了,贾琮才将药渣滤掉,将药汤装在一个大碗里,小心翼翼端去给那男人喝。
不想那男人又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又在运功疗伤。
贾琮暂且不敢打扰。
等到药汤没那么烫嘴了,他才弯腰凑到那男人脸跟前,小声问道:“你是睡着了还是在练功?如果是在练功,能不能先将药喝了再练?”
那男人依旧闭着眼睛,一点动静也没有。
贾琮叹口气,也不知该不该唤醒他吃药。
正觉为难,那男人却睁开了眼睛。
偏偏他仍凑在那男人脸跟前,两下里几乎近在咫尺。
结果那男人眼睛一睁开,两人顿时大眼瞪着小眼。
贾琮吓了一跳,赶忙直起腰来,慌慌张张笑道:“药已经煎好了,而且不烫嘴了,我给你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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