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天神祖 第1280章

在这一片焦土之上，风于裂痕之间穿梭，发出低沉的呜咽之声，仿若无数冤魂在地底奋力挣扎。碎石于焦土上空浮空，受某种无形之力托举，缓缓旋转。刘镇天左眼的伤口尚未愈合，一缕缕幽紫的血线蜿蜒而下，在其脸颊留下诡异的痕迹。他并未去擦拭，只是轻轻吸气，舌尖的血腥味与紫气在口中瞬间炸开，激发出最后一丝灵觉。

其手中之剑，剑脊上的血痕已不再仅是李利珍的鲜血，而是与他自身的金纹、紫气彻底交融，凝结成一道蜿蜒如心脉的纹路。那纹路微微搏动，仿佛有生命在剑中逐渐苏醒。

对面，古魔人皇的脚步就此停下。此刻，它高举残玉，红纹缠身，地底黑雾如潮水般翻涌，然而其动作却滞缓了一瞬。刘镇天那一句 “她死的那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恰似一根针，深深刺入了它早已尘封的识海。

只见它额上独角的裂口渗出黑血，缓缓滑落，滴落在残玉之上，发出 “滋” 的一声轻响，仿若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松动。

就在这一瞬之间，刘镇天有所行动。他右臂经脉已然寸断，灵力无法正常运转，索性弃用右臂之力，左臂猛然一震，紫气自丹田逆势上冲，径直贯穿肩胛。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脚尖轻点一道地裂边缘，借助地脉的反冲之力腾空而起。剑随身体而动，剑尖直指残玉的裂纹处 —— 那道细如发丝的裂缝，正是先前他出剑所留下的痕迹。

金纹在其残破的经脉中艰难游走，原本的九道虚影此时仅剩下五道，却依旧环绕剑身，组成一个残缺的轮回阵。每一道虚影都承载着前世斩魔的坚定意志，以及今世守护的执着信念。

“你说她只是宿体 ——”

刘镇天声音低哑，然而每一个字都如同钉子一般，

“可她，是我妻。”

言罢，剑落。

心形弧光自剑尖猛然炸开，看似不具杀伐之气，实则比杀伐更为锋利。那光芒穿透红纹护盾，撕裂黑雾屏障，径直刺向残玉的核心之处。

“轰 ——！”

残玉的护盾如琉璃般崩碎，裂纹瞬间蔓延至整个玉身。古魔人皇仰头嘶吼，声音之中竟带上了一丝不属于魔类的悲怆。它额上的独角 “咔” 地一声断裂，黑血喷涌而出，残玉中的红光肆意暴走，对其神魂产生反噬。它身形踉跄，向后退去，双膝一软，单膝跪地，手中的残玉在掌心剧烈震颤，裂纹之中逸出丝丝缕缕的黑红雾气，仿佛那封印了万年的怨念正在逐渐溃散。

刘镇天落地之时，左脚不慎一滑，踩在碎石之上，身形不稳，几乎跌倒。他咬紧牙关，将剑尖拄地，硬生生地撑住了身体。左眼的紫血如雨点般落下，顺着下巴滴落在焦土上，竟泛起一圈极为浅淡的金纹涟漪，仿佛某种规则被触动。

他缓缓抬头，死死地盯着古魔人皇。

“你迟滞了。”

他喘着粗气，声音却冰冷如冰，“不是因为记不起，而是因为…… 你记得太过清晰。”

古魔人皇缓缓抬起头，眼中的红光闪烁不定，不再是纯粹的杀意，而是混杂着痛苦、悔恨，甚至还带着一丝…… 动摇。

它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就在此时，残玉猛然一阵震动。

一道微弱的金光自裂纹之中逸出，如同萤火一般，无声无息地钻入刘镇天的左眼。

刹那间，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并非记忆，而是一段残音 ——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座残破的宫殿之中，一袭白衣的女子倒在血泊之中，手中紧紧握着一枚玉佩，与他怀中的那枚玉佩，纹路完全相同。

她在闭上双眼之前，望向殿外，轻声说道：“等你归来…… 我穿红衣。”

画面一闪即逝。

刘镇天的瞳孔骤然收缩，左眼传来剧痛，仿佛有火焰在焚烧他的神识。他猛地抬手捂住左眼，指尖触碰到温热的鲜血，然而那血中，竟浮现出一丝极为浅淡的金纹，如同血脉一般在皮肤之下缓缓流动。

此时，残玉虽未完全破碎，但已然受到重创。

古魔人皇缓缓站起身来，手中的残玉在掌心裂成两半，红纹随之溃散，然而黑雾并未消散，反而在它周身翻涌，凝聚成一层厚重的暗铠。它抬手，将残玉碎片按入胸口，黑血渗出，与玉片相互融合，发出 “滋滋” 的腐蚀之声。

“你赢了一招……”

它的声音沙哑，却不再狂傲，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

“可执念不死，我…… 便不灭。”

刘镇天并未回应。

他缓缓抬起剑，剑脊上的心形纹路依旧在搏动，与他左眼的金纹隐隐产生共鸣。他深知，这一剑虽重创了对手，但并未斩除其根本。残玉中的神秘力量，还未完全释放，而地底的红纹，也尚未彻底净化。

就在这个时候，李利珍有所动作。

她倒在地上，七窍渗出血液，手指却死死地抠着刀柄，指节已然发白。她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挣扎，在对抗某种深入骨髓的操控。忽然，她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一片赤红，然而嘴角却扬起一丝极为浅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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