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又一次在深夜被门锁的转动声惊醒。
不是她睡眠浅,而是这声音几乎成了这间老旧公寓里不变的夜曲,总在凌晨两点左右准时响起。
她躺在冰冷的被子里,一动不动,听着外面客厅细碎的声响——高跟鞋磕在地砖上的轻响,压抑的轻笑,然后是另一道沉重些、陌生的脚步声。
接着,隔壁那间属于胡宁的卧室门被关上,落锁,一切重归沉寂。
这场景重复了多少次?吴云记不清了。
自从三个月前合租住进来,胡宁,这个面容姣好、举止得体的女孩,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带一个不同的男人回来。
起初吴云只觉得是室友私生活开放,虽有些不自在,但也告诫自己尊重他人**。
毕竟这城市压力大,房租不便宜,有个能分担房钱的室友已属不易。
可很快,一个冰冷的事实像细针一样扎进吴云的意识,让她每次听到那开门声都脊背发凉——她从未见过任何一个被胡宁带进来的男人离开!
一次也没有!!!
无论是她借口早起,在客厅坐到日上三竿;还是她半夜醒来,刻意留意门口的动静;甚至她假装遗落东西,在清晨敲开胡宁的房门……
那扇公寓的大门,从未在黑夜过后,为那些陌生的男人打开过。他们就像水滴融入大海,在进入胡宁那间卧室后,便人间蒸发。
公寓是旧式的两居室,结构有些别扭。
吴云的房间和胡宁的卧室门对门,共用一条短走廊,然后才是客厅和卫生间。
每次胡宁带人回来,吴云都能清晰地听到他们走进的是哪扇门。
她也曾怀疑过是否有其他出口,可这公寓在五楼,窗外是光秃秃的墙壁,根本没有逃生的通道。
男人能从哪里离开?
吴云试探过胡宁。
在共同打扫卫生或是在厨房准备简单早餐的短暂交集里,她半开玩笑地问:“你那些男朋友呢?从来没见你留他们吃早饭。”
胡宁总是擦着灶台,或者修剪窗台上那几盆绿植的叶子,头也不抬,声音温温柔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感:“他们啊,都走得早。你不也睡得沉,没听见动静罢了。”
吴云无法反驳。
她确实没有整夜不睡守在门口,可那种所有男人都“走得早”到让她一次也撞不见的巧合,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恐惧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汲取着想象力疯狂生长。
她开始观察胡宁,这个室友除了这项诡异的“癖好”外,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堪称模范。
衣着整洁,说话轻声细语,有一份体面的远程设计工作,甚至还会帮偶尔加班晚归的吴云热好饭菜。
可越是如此,那深夜的秘密就越发显得狰狞。
又一个凌晨,门锁再响。
吴云屏住呼吸,听着那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
突然,“哐当”一声轻响,像是什么小东西掉在了地上。接着是胡宁压低的嗓音:“别动,我来。”片刻后,脚步声继续,隔壁房门合拢。
第二天清晨,吴云在走廊靠近胡宁房门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枚小巧的、款式别致的银色尾戒。
绝不是胡宁的风格,她从不戴首饰。
那么,只可能是昨晚那个男人掉的。鬼使神差地,吴云迅速弯腰捡起了它,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一颤。
握着那枚尾戒,一个大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攫住了她。
今天胡宁说过要出门去见一个客户,下午都不在。这是机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粘稠而缓慢。
终于,确认胡宁已经离家后,吴云站在了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前。
手心里全是汗。她深吸一口气,拧动了门把——胡宁似乎从不锁这扇门,至少在白天不锁。
房间里的景象让吴云有些意外。
异常整洁,甚至可以说是单调。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
床上用品是素色的,没有一丝褶皱。
书桌上除了电脑和几本设计相关的书籍,空无一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消毒水混合着某种草木灰烬的味道,并不难闻,却让吴云无端地感到胸闷。
她目标明确,直接走向那个占据了一面墙的旧式实木衣柜。
衣柜很大,颜色深沉,上面雕刻着一些模糊的花纹。
吴云伸手拉开柜门。
里面挂着寥寥几件胡宁的衣服,大多是素色,排列得一丝不苟。
下方是几个收纳格,同样整齐。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可是,那枚尾戒的冰冷触感似乎还留在指尖。
吴云不甘心,她伸手进去,拨开那几件衣服,手指在衣柜的内壁上摸索。
木质粗糙,带着岁月的痕迹。
当她摸到靠墙的那一侧内壁时,指尖传来一丝异样。
那里似乎有一条极其细微的缝隙,而且,木板的感觉……有些空。
她用力按了按,没有反应。
又尝试向旁边推拉,依旧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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