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先于意识钻进鼻腔,冰冷的水泥地贴着皮肤,让她在混沌中猛地睁开眼。
视线里只有昏黄灯泡投下的光圈,圈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她动了动手指,才发现四肢被粗糙的麻绳牢牢捆在生锈的铁架上,身上什么都没有。
最初的茫然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她抬起头,看见男人站在光圈边缘,身影被拉得很长,脸上的笑像裂开的伤口,每一道纹路里都浸着恶意。
那是她躲了三年的眼神——在便利店的监控里、在小区楼下的阴影中、在她换了三次住处仍收到的匿名包裹里,这双眼睛始终像毒蛇般缠着她。
如今终于从暗处爬了出来,将她拖进了彻底的黑暗。
“你终于不跑了。”男人的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他慢慢走近,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知道你聪明,换工作、换城市,甚至改了名字,但你忘了,有些东西是改不掉的。”他蹲下身,手指粗暴地划过她的脸颊,指甲缝里的泥垢蹭在她皮肤上。
“比如你身上这股劲儿,像小鹿似的,总想着逃,可小鹿最终不还是会栽进猎人的陷阱里?”
她咬紧牙,没有说话。
三年来的恐惧在这一刻凝成了冰,她知道求饶没用,眼前的男人不是能被眼泪打动的人,他要的从来不是顺从,而是彻底的摧毁——摧毁她的骄傲、她的坚韧,摧毁她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所有痕迹,只留下他想要的“女性特质”:脆弱、依赖、任他摆布。
男人似乎很满意她的沉默,他站起身,从墙角拖过一个铁箱,打开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箱子里放着针线、剪刀,还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裙子,布料粗糙得像砂纸。
“我给你准备了衣服,”他拿起一条碎花裙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以前总穿裤子,说方便跑,可女人就该穿裙子,不是吗?穿得漂漂亮亮的,待在该待的地方。”
他开始强行给她穿裙子,布料摩擦着裸露的皮肤,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挣扎着,麻绳勒进手腕和脚踝,留下一道道血痕,可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按住她的肩膀,膝盖顶住她的腰,语气里带着病态的温柔:“别闹,穿好衣服,我们就能好好‘相处’了。你看,这里多好,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你再也不用怕被别人看见,再也不用假装自己很坚强。”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无休止的折磨。
男人从不让她穿裤子,每天都会拿出不同的裙子逼她穿上,然后坐在椅子上,盯着她看很久,像在欣赏一件终于到手的藏品。
他会突然抓住她的手,强迫她学织毛衣,针戳破手指时,他不会帮她包扎,只会笑着说:“疼才好,疼了才记得自己是谁。”
他不准她大声说话,不准她看书,甚至不准她思考——每当她眼神放空,他就会用冷水泼她,骂她“又在想怎么逃跑”。
有一次,她趁男人外出,用藏在裙子褶皱里的剪刀试图割断麻绳。
剪刀是她趁男人不注意时偷偷藏起来的,金属的凉意抵着皮肤,她拼尽全力划向绳子,可还没划开一道口子,门就开了。
男人站在门口,脸上的笑消失了,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
他夺过剪刀,狠狠摔在地上,然后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墙角。
“我给过你机会,”他的声音里满是暴戾,“可你就是不听话。你以为你能逃掉?这里是地下室,没人会来救你,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他拿起一根铁棍,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你不是喜欢坚强吗?我倒要看看,你的坚强能撑到什么时候。”
铁棍落在她身上时,她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只要她喊疼,男人就会更兴奋,他要的就是看她崩溃的样子。
可她不想如他所愿,哪怕只剩最后一丝力气,她也要守住自己的尊严——那是他最想夺走的东西,是她作为“人”而非“物品”的最后证明。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手腕和脚踝的伤口反复感染,化脓的痕迹沿着皮肤蔓延。
男人偶尔会给她涂些劣质的药膏,不是因为心疼,而是怕她死了,他的“藏品”就没了。
他依旧每天逼她穿裙子,给她讲他想象中的“幸福生活”:“等你彻底听话了,我就带你去乡下,那里有院子,有花,你每天就做饭、织毛衣,等我回家。你看,这样多好,女人就该这样活着。”
她从来没回应过他的话,只是在他说话时,默默数着墙上的裂缝。
那是她唯一的乐趣,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她数着裂缝的数量,就像数着日子,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这里的秘密,会有人来救她。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缝的数量越来越多,她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那天晚上,男人喝了酒,浑身酒气地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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