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的营地,像一台注入了新指令的机器,开始以不同的节奏运转。黑牙带着他的人,骂骂咧咧却又不敢违抗老周的命令,扩大了警戒范围,并开始像扫荡一样搜集一切看似有用的东西,包括陈末点名要的那些“破烂”。赵刚则带着战斗小组的人,协助维修组老刘开始对几辆关键车辆——尤其是运输物资的卡车和负责探路的越野车——进行紧急检修。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汗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陈末没有参与这些集体行动。他获得了老周的特许,在这宝贵的两天“休整期”里,可以优先使用分配到的资源,专注于他那辆厢式货车的改造。这是明面上的任务,也是他内心深处构建生存基石的绝佳机会。
石头成了他的专职助手,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执行力极强,对陈末有种近乎盲目的信服。会议一散,他就按照陈末列出的一份更详细的清单,开始往返于物资堆放点和货车之间,搬来各种东西:废弃的电线线圈、几块大小不一的破旧蓄电池外壳、一些韧性尚可的工程塑料碎片、甚至还有从旧家具上拆下的合页和金属支架。
陈末关上了货车的后车门,将外界的喧嚣暂时隔绝。车厢内,那盏自制LED灯提供着稳定的光源,在冰冷的金属壁上投下两人忙碌的身影。他没有立刻开始动用系统那可怜的能量,而是像真正的工程师一样,先进行规划和准备。
他找来一块相对平整的硬纸板,用烧黑的树枝作笔,结合脑中的蓝图,勾勒出车厢内部的功能区划分草图。
“这里,靠近车头驾驶舱后隔板的地方,空间最稳固,作为‘工作区’。”陈末一边画一边对石头说,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需要一张坚固的工作台,工具墙,还有……最好能有个小型的钳台。”
“中间段,空间最大,作为‘储能区’和‘材料处理区’。我们需要一个安全放置电池的地方,最好有隔离措施。还要留出空间,将来可能放置小型发电机或者其他能量收集装置。”
“车尾部分,相对独立,作为‘生活储备区’。存放食物、水,还有……必要时,也许能有个让人躺下休息的地方。”他顿了顿,末世以来,一个能安心合眼的地方,是奢侈品。
石头似懂非懂地点头,但眼神专注,努力记下每一个要求。
规划完毕,接下来是材料预处理。陈末挽起袖子,和石头一起,将搜集来的材料分门别类。锈蚀的螺丝螺母放进一个小铁盒;不同规格的电线理顺、剥开胶皮,检查铜芯是否完好;那些报废的蓄电池被小心拆开外壳(戴上了能找到的破手套),露出内部结块的铅板和干涸的电解液。
“陈工,这些……真的还能用吗?”石头看着一堆废料,忍不住问。
“直接不能用,”陈末拿起一块沉重的铅板,“但它们是‘原料’。就像盖房子需要砖石,我们需要把这些‘砖石’准备好。”他心中默念:系统升级需要基于实体材料,材料的质量和适配性,直接影响升级效果和消耗。
准备工作持续了大半天。下午,陈末开始进行第一次实质性的、小规模的升级尝试。目标是整合工作区。
他选择了几块从废弃办公桌上拆下的、相对厚实的木板和几根金属支架作为基础材料。将这些材料在工作区预定位置摆放好,他集中精神,沟通系统。
【检测到可用材料:松木木板(陈旧,有裂纹)、角铁支架(锈蚀,结构完整)。】
【可执行升级方案:简易加固型工作台(提升结构稳定性,增加工具挂载点)。】
【预计消耗能量:0.1单位。是否执行?】
能量消耗极低,值得一试。
“执行。”
微不可查的蓝色光晕一闪而过,几乎融入LED灯光中。木板表面的毛刺和裂纹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被抹平,材质似乎紧密了些许。几根角铁支架的锈迹脱落,连接处变得更加牢固,甚至按照陈末的意念,在特定位置“生长”出几个小巧的、用于悬挂工具的钩环。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若非一直盯着,几乎无法察觉变化。
“好了,把台面架上去。”陈末对石头说。
石头上前,和他一起将处理好的木板架在支架上,用力按了按,纹丝不动,连接处严丝合缝。“真稳当!”他惊讶地赞叹。
陈末心中稍定,系统的精细化操作能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他如法炮制,用零星收集的薄铁皮和铁丝,升级出了一个固定在车厢壁上的简易工具架和一个小型物料盒。
工作区初具雏形。虽然简陋,但井然有序,与之前的杂乱无章天壤之别。
接下来是关键的能源问题。车队电力紧张,不可能给他专用。他必须有自己的能源。目标锁定在那几块报废的蓄电池上。系统提示,这些电池内部的化学物质已失效,但铅板本身是很好的材料,而且,或许能尝试“重构”其储能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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