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宇当众受辱、狼狈逃离夜市的闹剧,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在接下来几天里,将“辣妻”的名声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不仅是那碗勾魂摄魄的辣肉面,更是老板娘那杀伐果断、睥睨虚伪的性子。
“听说了吗?辣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把那干部的金戒指给扔了!”
“何止!还说嫌他脏!我的天,这话听着都解气!”
“那男的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是个银样镴枪头,被臊得当场就跑了!”
“辣妻是真刚啊!以后可不敢轻易招惹她……”
流言蜚语带着夸张的渲染,在街坊邻里间飞速传播。林晚月走在弄堂里,能明显感觉到投向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敬佩、忌惮、好奇,兼而有之。连孙寡妇之流,再看到她时,眼神里的嫉妒虽然未减,却也多了几分收敛,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挑衅。
这种无形的威慑,在一定程度上,为她换取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光。至少,明面上的骚扰暂时消失了。
林晚月乐得清静。她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生意和积累资本上。每天出摊收摊,清点着日渐丰厚的收入,计算着距离租下一个小小门面的目标还有多远。赵奶奶的那笔钱,她早已连本带利地还清,老人推辞不过,收下时,看着她眼神里的欣慰和骄傲,让林晚月心中暖意融融。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顾明宇和林晓雪那边,绝不可能因为一次挫败就真正偃旗息鼓。林晚月心里清楚,暂时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酝酿的前奏。他们一定在暗处,用更加阴险的方式窥伺着,等待着她露出破绽,或者,策划着新的、更致命的打击。
她像一只警惕的羚羊,在饮水的间隙,依旧竖着耳朵,时刻感知着风中传来的危险气息。
这天下午,秋高气爽,阳光难得地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透过塑料布窗户,在棚子里投下几块模糊的光斑。林晚月刚采购回来,正在清点和整理晚上的食材。猪肉、面粉、调料……一一归置妥当。空气中弥漫着生肉的腥气和调料复合的辛香。
就在她弯腰将面粉倒入那个厚实陶缸时,棚子外,再次响起了那个她极度厌恶的、娇柔做作的声音。
“姐姐?姐姐你在里面吗?”
是林晓雪。
林晚月动作一顿,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她又来做什么?上次被自己几乎撕破脸地赶走,这才消停了几天?
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不慌不忙地将面粉袋子扎好,盖上陶缸的盖子,又用抹布擦了擦手,这才直起身,走到门边。
她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板,冷冷地问:“有事?”
门外的林晓雪似乎被她这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又带着哭腔,怯生生地开口:“姐姐……我……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惹你生气……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表演得情真意切:“姐姐,你一个人在外面,举目无亲,还做着这么辛苦的营生……我听说,前几天晚上,还有坏人来捣乱,把你的东西都毁了?是不是真的?你受伤没有?吓坏了吧?”
消息传得倒快。林晚月心中冷笑,看来自己这棚子附近,少不了他们的眼线。
“我很好。”她依旧言简意赅,不欲多言。
“姐姐,你别骗我了!”林晓雪的声音带着急切和“心疼”,“我都听人说了!那些人太可恶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你!姐姐,你跟我回去吧!家里再不好,也比在这里担惊受怕强啊!爸爸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记挂你的……”
她又开始老调重弹,试图用所谓的“亲情”和“家庭温暖”来打动她。
林晚月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毫无波澜。那个冰冷虚伪、视她如工具和耻辱的家,早就不是她的归宿了。
“说完了吗?”她打断林晓雪的喋喋不休,“说完了就请回吧,我还要准备出摊。”
门外再次陷入沉默。显然,林晓雪没料到她会如此油盐不进。软的不行,她似乎改变了策略。
“姐姐……”她的声音忽然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神秘和担忧,“其实……我这次来,除了看你,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她顿了顿,似乎在观察林晚月的反应,可惜隔着一道门,她什么也看不到。
“是关于……妈妈的。”林晓雪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凝重。
妈妈?
林晚月的心猛地一紧!握住门栓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母亲,是她心底最柔软、也最疼痛的禁区!林晓雪突然提起母亲,是想干什么?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
林晓雪似乎很满意这种沉默,认为终于抓住了林晚月的软肋,语气变得更加“忧心忡忡”:“姐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前段时间,爸爸整理家里的旧物,发现了妈妈当年留下的一份……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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