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红旗轿车行驶在夜幕下的北京城。街道宽阔,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与省城截然不同的、庄重而疏离的气息。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轮胎压过路面的细微声响。
林晚月坐在后座,目光平静地掠过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巍峨的城门楼,红墙黄瓦的宫殿剪影,以及那些隐藏在胡同深处、看似普通却透着不凡的院落。这里的一切,都沉淀着厚重的历史与无声的权势。
负责接站的中年男人坐在副驾驶,全程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交流,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小张坐在林晚月身边,身体依旧保持着警惕的紧绷。
车子并未驶向繁华的市中心,而是拐进了一条越来越安静的街道,两旁的树木高大蓊郁,路灯的光线被枝叶切割得斑驳陆离。最终,车子在一扇毫不起眼的、厚重的朱漆大门前缓缓停下。
门楣上没有牌匾,没有标识,只有两个冰冷的青铜门环。但门两侧伫立着的、如同融入阴影中的警卫,以及周围那种无形的、肃穆的氛围,都昭示着这里的不同寻常。
中年男人率先下车,对警卫出示了一个证件。警卫肃然敬礼,沉重的大门被无声地拉开一道缝隙,仅容一人通过。
“林女士,请。”中年男人侧身,语气依旧刻板。
林晚月下了车,小张想跟上,却被中年男人一个眼神制止:“陆家老宅,外人止步。”
小张脸色一变,看向林晚月。
林晚月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到了这里,硬闯没有任何意义。“你在外面等我。”她轻声吩咐。
小张只能不甘地停下脚步,目光担忧地看着她独自一人,跟着那中年男人,走进了那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朱漆大门。
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变了。
门外是秋夜的微凉与城市的喧嚣余韵,门内却是一种沉滞的、带着檀香和旧书卷气息的阴凉。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只有廊下悬挂着的几盏昏黄的宫灯,在深幽的庭院里投下模糊的光晕。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以青石板铺就的抄手游廊,廊柱朱漆斑驳,透着岁月的痕迹。庭院深深,假山、古树、亭台的轮廓在夜色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却无端给人一种巨大的、无声的压力。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到自己清晰的脚步声在空寂的游廊里回响,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种安静,不是宁静祥和,而是一种积威已久、规矩森严所带来的压抑,仿佛每一寸空气里都充满了无形的眼睛和审视。
中年男人默不作声地在前面引路,他的脚步声沉稳而规律,更衬得这环境死寂得可怕。
林晚月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她能感觉到那股无处不在的、沉甸甸的气压,如同深海的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试图让她窒息,让她弯下脊梁。
但她没有。她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将脊背挺得更直了一些。深青色的大衣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片沉静的深海,包裹着她内心的坚定。
游廊仿佛没有尽头,穿过一进又一进的院落。每一进院落都大同小异,深幽,安静,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穿着素色衣衫、步履无声的下人走过,看到他们,也只是微微垂首,便迅速消失在阴影里,如同幽灵。
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两个字——规矩。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处灯火较为明亮的正厅。厅门敞开着,里面似乎坐着人。
中年男人在厅外的台阶下停住脚步,转身对林晚月道:“林女士,请在此稍候,容我进去通传。”
通传。
这个词,让林晚月清晰地意识到,在这里,她只是一个需要被“通传”才能见到主人的“外人”。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安静地站在廊下。秋夜的寒意透过青石板侵入脚底,周围的寂静和深幽仿佛有重量般压在她的肩上。
她抬头,看向厅内。透过敞开的门,能看到里面是典型的中式陈设,紫檀木的家具,博古架,墙上挂着字画。主位上似乎坐着一个身影,但因为光线和角度,看不真切。两旁似乎还坐着其他人。
一种如同实质般的、混合着审视、好奇与不明意味的视线,从厅内投射出来,落在她身上。
她没有回避,也没有怯懦,只是平静地回望过去,目光清亮,不闪不躲。
时间在沉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被无限拉长,考验着人的耐心和定力。
这陆家老宅,人还未见,其深幽的气压,已然如同无形的枷锁,笼罩而下。
但站在廊下的那道青色身影,如同风雪中傲然独立的青竹,任凭气压万千,我自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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