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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艺卓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仰着头,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后知后觉的依赖,声音带着浓重的、委屈的鼻音,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几乎要炸开的问题。
宁天朔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周身那无形的“魅魔低语”气场如同最温柔的茧,将她破碎的情绪小心包裹。他低沉而清晰的回答,在静谧的休息室里掷地有声:“我为你而来。”
宁艺卓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细小的、无法控制的抽噎。她依旧仰着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到骨子里、此刻却蒙上了一层巨大谜雾的脸。哥哥。宁天朔。他怎么会在这里?以这样一种……完全超乎她想象的方式出现?
巨大的震惊如同冰水,暂时浇熄了狂喜与不安的火焰,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迷茫和一种被蒙在鼓里的、细微的委屈。她不是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孤军奋战吗?不是要靠自己的实力去拼一个未知的未来吗?可哥哥……他仿佛一直就在这片战场上,甚至坐在了能够决定许多人命运的位置上,像个冷静的旁观者,或者说……幕后无形的推手?
无数个疑问像沸腾的气泡,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翻滚、炸裂。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试图止住哭泣,但声音还是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和沙哑,混合着浓重的、孩子气的鼻音,终于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问出了口:
“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哽咽着,几乎语无伦次,“你……你是那个Nate老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倒映着自己狼狈模样的眼睛,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攥住了她的心脏。她害怕听到一个她无法理解的答案,害怕这一切的背后有着她无法承受的复杂。
宁天朔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立刻回答。他能清晰地“听”到她心跳的紊乱,能“感知”到她思绪的翻江倒海。“魅魔的低语”气场被他维持在一种极其精妙的“共鸣安抚”状态,如同无形的水流,温柔地抚平她激烈波动的情感褶皱,却不带任何强制性的引导,只是为她提供一个可以稳定思考、能够承受真相的情绪缓冲垫。
他看到她因为紧张而再次微微颤抖的指尖,看到她眼中那份混杂着依赖与不安的探寻。
片刻的沉默,在昏暗的光线下被拉长,仿佛一个世纪的等待。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波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一切嘈杂的清晰力量,在这间静谧的休息室里,一字一句,清晰地撞入宁艺卓的耳膜,也撞入她混乱的心湖:
“我为你而来。”
六个字。
简单,直接,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却像一块沉重的、温热的陨石,轰然砸落,在她心湖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为我……而来?
宁艺卓的瞳孔再次因为震惊而放大,甚至连抽噎都瞬间停止了。她呆呆地看着他,大脑因为这句话所蕴含的巨大信息量和潜在含义而再次陷入短暂的空白。
为她而来?
意思是……哥哥早就知道她会来参加**的选秀?他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不是偶遇,而是……计划好的?他那个“特邀国际评审”的身份,也是为了她……?
一个模糊的、却令人心惊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她脑海中某些之前被忽略的细节——那恰到好处出现在她生命轨迹里的、关于**选秀的“内部消息”;那顺利得有些过分的签证和行程安排;那在舞台上,当她感到巨大压力时,莫名出现的一丝减轻了的压迫感;还有李秀满老师那突如其来的、斩钉截铁的拍板……
难道……难道这一切……?!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用那双哭得红肿、却此刻充满了巨大惊愕和探寻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宁天朔,仿佛想从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看穿所有隐藏的真相。
宁天朔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他知道这句回答会带来怎样的冲击。他看着妹妹脸上那迅速变换的、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一丝隐约了悟和不敢置信的神情,知道她已经开始触碰真相的边缘。
他没有打算在此刻和盘托出所有布局,那太过惊世骇俗,也并非她现在能够完全理解和承受的。但他需要给她一个足以安抚她、并能让她在接下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安心前进的“解释”。
他向前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和保护意味。他抬起手,这一次,不是拂开碎发,而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她脸颊上尚未干涸的泪痕。动作缓慢而专注,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冷峻气质截然不同的耐心。
“小卓,”他唤着她的小名,声音依旧平稳,却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流露的、近乎温和的语调,“你的梦想,是真的。你的实力,也是真的。没有人能夺走属于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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