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丘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
他刚端起的景德镇青花茶杯脱手而出,在红木地板上砸出清脆的“啪”声。
瓷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定制的手工西装裤,留下深色的印渍,可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钉在女儿沈梦溪脸上。
“三个亿……你再说一遍?”沈丘的手指微微颤抖,语气里的震怒几乎要溢出来。
沈家虽家底殷实,但这几年沈氏集团流年不利,遭遇了诸多困局。
再说了,这三个亿绝非小数目,处理不好,后续就是多米诺骨牌,足够让本就紧绷的资金链彻底断裂。
沈梦溪缩了缩肩膀,眼眶瞬间红了。
脸上满是委屈与慌乱,沈梦溪双手不安地绞着香奈儿套装的衣角委屈地说着:“爸,一开始真的赚了!
两个亿本金,我们很轻松就翻到了四个亿。俊辰说……说这只是大涨前的正常回调,让我别担心。”
沈梦溪根本不在乎此时沈丘脸上表情的变化,那种压迫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谁知道回调这么狠……”沈梦溪抬头看向沈丘,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不过俊辰说了,再给他两个亿,最多半个月,他肯定能把亏的三个亿全赚回来。
还能再多赚一笔!”
“还给他两个亿?”沈丘气极反笑,胸腔里的怒火像被浇了油,猛地窜了起来。
沈丘指着沈梦溪的鼻子,手指因愤怒而发颤,怒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郭俊辰让你投,你就敢把三个亿砸进虚拟货币那个无底洞?
你懂什么是区块链?
什么是去中心化?
你连K线图都看不懂,就敢跟着郭俊辰瞎折腾!”
沈梦溪被父亲的气势吓住了,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是不懂,俊辰懂就行了啊。
他以前做过股票,眼光很准的,这次就是运气差了点……”
“运气差?”沈丘冷笑一声,胸口剧烈起伏。“亏你还说得出口……”
沈丘早就看不上郭俊辰这个赘婿。
油嘴滑舌,一身浮夸气,除了会哄女人开心,连份一点点的事业心都没有。
只想着坐享其成,轻松赚大钱。
若不是自己的女儿稀里糊涂地和郭俊辰发生了关系,还怀孕了,沈梦溪以死相逼要嫁给郭俊辰,沈丘死也不会让郭俊辰这种人成为沈家的赘婿。
“你以为现在咱们的沈氏集团是什么光景?”沈丘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怒火,语气里满是疲惫与愤懑,“如果不是到了绝境,你以为我会甘心把‘西城科技园’这样的项目拱手让人?
还便宜了程砚洲那小子!”
提到程砚洲,沈丘的眼神复杂了几分。
七个养子中,也就只有程砚洲能入他的法眼。程砚洲脑子活,做事踏实,无论是读书还是跟着他打理公司事务,都透着一股远超同龄人的老练。
沈丘原本是把程砚洲当作沈家赘婿第一人选来培养的,而这些年程砚洲的进步确实让他眼前一亮。
明眼人都知道,程砚洲绝对是一个商业奇才,不说万年一遇,那也是千年一遇级别的天才。
只有程砚洲能撑起沈氏集团的未来。
只要有程砚洲在,沈氏集团就垮不了。
可偏偏沈梦溪就是任性妄为,根本不管家族和集团的死活。
沈丘劝过、骂过、甚至动过让她打掉孩子的念头,可沈梦溪就是铁了心要嫁,还说什么郭俊辰温柔体贴,比程砚洲那个“木头疙瘩”好多了。
最后,沈丘拗不过女儿,只能眼睁睁看着程砚洲离开沈家。
沈丘当然清楚程砚洲性子傲,被沈家这样“抛弃”——净身出户,还是以那种最憋屈的方式离开。
任谁都受不了!
在郭俊辰干的那叫一个绝。
这一点上,七个养子中,只有郭俊辰最像沈丘——要么不做,要做绝对不留任何情面。
郭俊辰的推波助澜,绝不给沈家和程砚洲留任何后路,逼着双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在这一点上,郭俊辰的坏和程砚洲的强那都是极致的。都是沈丘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当然知道。
两个人都是狠角色,郭俊辰的坏,有必要的话,让他毁掉地球,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而程砚洲也绝对够狠,在商业领域早已经初露锋芒。
只要被程砚洲认定是敌人的,他绝对不会手软,生杀予夺,绝不给对手留下任何翻身的机会。
“爸,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沈梦溪瘪了瘪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选了俊辰,总不能再反悔吧?”
“反悔?”沈丘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能反悔,沈氏集团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沈丘指着窗外,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隐秘的焦虑,“你以为家族里的那些长辈、集团的股东都是傻子?
三个亿亏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和郭俊辰还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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