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洲皱着眉甩开郭俊辰的手,眼神里带着几分嘲弄,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我换伞包?
郭俊辰,你好好想想——
两个伞包是你亲自去储物柜拿的,你亲口说过是你精心挑选的,甚至你自己都先穿好了这个伞包,才把另一个递给我。
我连碰都没碰过你的伞包,怎么换?”
程砚洲缓缓复述着之前的细节:“在更衣室的时候,你拿着两个伞包进来,说怕我选的不合心意,特意替我挑了一个,还当着我的面把这个写着你名字的伞包装备上,然后把那个写着我名字的伞包扔给我。
全程你都看得死死的。
我哪里有机会换?”
郭俊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程砚洲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砸在他的心上。
他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确实如程砚洲所说。
伞包是他提前藏在自己的储物柜里的,为了不被人发现,他还特意换了锁。
出发前,他亲自去取了伞包,当着程砚洲的面穿戴整齐,甚至还故意炫耀了一番自己的“贴心”。
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万无一失的计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自己太紧张,忙中出错,把两个伞包搞混了?
“你胡说!肯定是你偷偷换了!”沈梦溪突然站起来,指着程砚洲的鼻子尖叫。
她见不得郭俊辰受委屈,更咽不下之前被程砚洲震慑的那口气,“如果不是你换的,那你敢不敢穿上这个伞包,现在就去跳一次?!”
沈梦溪仗着候机室里都是自己人,又恢复了往日的蛮横,眼神里满是挑衅。
刚才在外边被程砚洲的气场压制的恐惧,此刻早已被怒火取代。
程砚洲被气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有病。”
他懒得和沈梦溪争辩,只是看着郭俊辰,眼神里的温度一点点褪去,“你约我出来跳伞的时候,说的是庆祝我即将入赘沈家,还特意提起小四,说我们已经两年没一起跳过伞了。
郭俊辰,你真的忘了两年前发生的事了吗?”
“两年前?”沈梦溪愣了一下,随即撇嘴道,“我当然记得!
俊辰哥跟我说过,当年小四哥出事,就是你贪生怕死,见死不救!”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程砚洲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死死盯着郭俊辰,声音低沉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郭俊辰,你告诉她,是我见死不救吗?”
郭俊辰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往后缩,不敢抬头看他。
程砚洲却不肯放过他,一字一句地嘶吼着,将尘封的往事撕开:“两年前,因为公司团建,我们一起跳伞。
小四的主伞突然打不开,备用伞也卡住了,他像个秤砣一样往下坠!
我就在他左上方两米的位置,第一时间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你就在他右下方,离我们不到三米远!
我对着耳麦喊了你三次,让你过来帮忙,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我们两个人用各自的伞的浮力,说不定能把他拖到开伞高度,说不定能救他一命!”
候机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程砚洲带着颤抖的声音在回荡。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场景——
小四绝望的脸,伸在空中的手,还有那句断断续续的哀求:“砚洲哥……救我……我不想死……”
“可你呢?”程砚洲猛地提高音量,一把揪住郭俊辰的衣领,将他提起来,“你听到了我的呼喊,也看到了小四在坠落,却假装没听见,转身就往旁边飘走了!
你怕被小四拖累,怕自己也跟着掉下去,所以你选择了袖手旁观!
我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撑不住,小四的体重加上下坠的冲击力,直接把我的手套扯破了,他最后还是从我手里滑了下去……”
他的声音哽咽了,松开手,郭俊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摔在山脚下,连全尸都没留下……”程砚洲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沈梦溪身上,“而你,郭俊辰,在小四摔死之后,还假惺惺地拍着我的肩膀说‘砚洲,别太自责,那只是意外’。
现在你竟然让沈梦溪相信,是我见死不救?
你怎么敢的?”
沈梦溪被程砚洲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但她很快回过神,梗着脖子反驳:“你胡说!
俊辰哥才不会骗人!
他那么善良。
肯定是你为了推卸责任,故意颠倒黑白!”
“我颠倒黑白?”程砚洲冷笑一声,指着候机室外的张天宇,“张教练在这里干了十年,当年小四出事后,他去现场清理过,他比谁都清楚当时的情况。
你可以问问他,是不是有人看到你飘走的背影,是不是有人捡到了我被扯破的手套!”
张天宇站在一旁,脸色复杂。
他确实记得那件事,当年清理现场时,他捡到了一只被扯破的手套,上面还沾着血迹,也听当时的目击者说过,有一个跳伞者在关键时刻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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