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炎,一处隐蔽的密室中。
烛火摇曳,映照着始冉阴沉的脸色。他端坐在主位,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紫檀木椅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涂山篌,本殿交代你的事,你似乎...办得不怎么漂亮啊。”始冉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拖长,每个字都透着寒意。
涂山篌垂首拱手,面上维持着恭顺姿态:
“殿下容禀。
原本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清水镇明暗两处都伏了人手,防风氏的人也准备妥当,只待收网。
谁知西炎玱玹竟似察觉了端倪,直接抽身离去,打乱了所有部署。”
“察觉端倪?”始冉轻笑一声,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么说,倒是怪起本殿的堂兄太过机警了?”
“不敢。”涂山篌深深垂首,“是在下失职,未能料到他会突然离去。”
“算他西炎玱玹命大,躲得过这一次。
但你记住,本殿要的不是‘好运’,是结果。
话锋微转,他添了句提点,语气客气,却藏着威慑:
“下次若再出岔子,倒不是本殿要苛责你,只是难免要思忖,你是否能担得起我们联手的分量。”
涂山篌心中一凛,俯身的幅度更大了些,“殿下放心,我知晓轻重。
此次是我失算,下次定不会再给西炎玱玹可乘之机。”
始冉这才稍稍缓和了神色,靠回座位:
“记住,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早日将涂山氏牢牢握在手中。
族长之位悬而未决,族中旁支虎视眈眈,你若不能早日掌权,手中无实打实的力量,即便除了西炎玱玹,于我们双方而言,益处也有限。”
“是。”涂山篌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野心:
“殿下放心,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十年之约不过是个幌子,我早已布下暗棋。
族中几位核心长老我在想办法拉拢,家产与族中势力也在逐步收拢,一切都按计划推进。
待臣坐稳族长之位,涂山氏的所有资源,自然会成为殿下和五王的助力。”
“很好。”始冉满意地点头,“本殿就喜欢和聪明人合作。记住,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在下明白。”涂山篌再次躬身,“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始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烛火映照下,那笑意带着几分算计:
“如此便好。本殿信你有这个能力,也等着你的好消息。”
涂山篌深深一揖,应声时语气沉稳得不见半分波澜,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却早已攥得指节泛白、青筋隐现。
他要的,从来不止是涂山氏那把族长交椅。
他要借始冉背后五王、七王的滔天势力,将涂山璟狠狠踩在脚下,让那个始终压他一头的弟弟俯首称臣、任他拿捏;
他要让整个大荒都看清,谁才是涂山氏真正的天之骄子,谁才配执掌涂山权柄、立于众生之上!
至于涂山璟?不过是他登顶路上碍眼的尘埃,随手便可碾碎,算得了什么东西!
——
青丘,涂山老夫人的卧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涂山璟端坐在榻边,手中捧着白玉药碗,正一勺一勺细致地喂老夫人服药。
“奶奶,慢些喝。”他声音温润,眼底满是孺慕之情。
一碗汤药见了底,蛇莓儿上前收拾碗勺,轻轻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涂山璟取出丝帕为老夫人拭去唇角药渍,老夫人却握住他的手,语气却格外郑重:
“璟儿,有些话,奶奶不得不与你说说。”
涂山璟温顺地垂首:“奶奶有话尽管说,孙儿听着。”
“你与心璎那孩子,虽有婚约在身,可你要记着,她如今住的不是青龙部,而是五神山。”
老夫人的语气沉了沉,眼神里满是对家族的忧虑,“王室之中,风波诡谲,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不可常去五神山寻她,更不可与皓翎王室的人有太多牵扯,可明白?”
“孙儿明白。”涂山璟颔首,语气依旧温和,眼底却没有半分犹豫,“奶奶放心,孙儿知晓其中利害。”
老夫人看着他温顺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璟儿,非她不可吗?”
“是,孙儿非她不可。”
听闻这话,老夫人放缓了语气,却依旧没绕开核心:
“心璎这孩子是好的,门第家世更是大荒顶尖,可正是这份家世,才最是烫手。
与皓翎王室来往过密,于我们涂山氏而言,未必是福分,反倒可能卷入无端的纷争里。”
她试探着提议,语气带着几分期许:
“不如…不如奶奶帮你物色一个,选个不牵扯任何王室势力、身家清白的世家女子,既能助你稳固族中地位,也能让涂山氏保持中立,不好吗?
奶奶知道你重情,可这世上好女子多的是...”
“奶奶,”涂山璟抬起眼眸,目光清澈而坚定。
“孙儿今生心悦之人,唯有阿茵一人。她的善良、她的坚韧、她待孙儿的真心,都是孙儿此生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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