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还没完全清醒的眼睛,顺口问:“狐狐,你跟我说说,为啥涂山篌是反派啊?我看他跟公子说话时,公子待他挺敬重的,感觉他对公子来说挺重要的。”
“这个就得从他的身世说起啦。”狐狐的声音顿了顿,慢慢解释,“涂山篌其实是婢女所生,只是对外宣称是嫡夫人的儿子,身份特别尴尬——名义上是嫡子,可府里没人真把他当嫡子看,很难得到真正的认同。”
“还有他母亲的态度,”狐狐补充道,“嫡母曋氏因为恨他生母,把所有怨气都撒在他身上,从小就打压他、羞辱他。
他特别想得到认可,可怎么求都求不来,时间长了,心里的创伤就越来越深,慢慢就扭曲了。”
阿茵听得皱起了眉,狐狐又接着说:“连他祖母也一样,虽然为了家族面子和和气,会给点关爱,可心里明显更偏爱涂山璟。
这种区别对待,让他觉得更不公平,对涂山璟的嫉妒也越来越重。
不管他怎么努力修炼、学本事,得到的认可和疼惜都远不如弟弟,连以后的婚配的对象,身份也差了一大截。
“原来是这样…”阿茵小声叹了口气,“那他也挺可怜的,说到底都是上一辈的恩怨,却让他来受这份苦。”
“而且他生母还是涂山璟母亲身边的婢女,这份出身从一开始就把他的路堵死了。”
狐狐的语气也沉了点,“曋氏把丈夫背叛的气全撒在他身上,哪怕他拼了命想做好,想换母亲一个好脸色,得到的永远是嫌弃的眼神。
最狠的是,他母亲临死前还对他说‘你就算做得再好,也比不上你弟弟的一根脚指头’,这话直接把他最后一点希望都打碎了。”
“也太惨了…”阿茵攥了攥被子,又忍不住担心起来,“那,那他以后会伤害公子吗?”
“这个嘛…”狐狐的声音犹豫了一下,“你以后就知道啦,关于涂山璟的关键剧情,狐狐不能说太多,不然会触怒主系统的。”
“还有主系统啊?”阿茵愣了一下,没料到还有这层设定。
“恩,规矩可多了呢。”狐狐赶紧转移话题,“好啦宿主,别琢磨啦,你该起床了——再不起,就赶不上去侍候你家狐狸公子洗漱用早膳啦!”
“公子,您起来啦。”阿茵端着温水走进内室,见涂山璟已坐在镜前,静夜正替他梳理长发。
“恩。”涂山璟应了一声,目光从铜镜里淡淡扫过她。
“阿茵。”他忽然开口。
“恩?”阿茵立刻停下脚步,抬眼望他。
“你去准备下,今日要出门。”
“真的啊!”阿茵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子,“今日去哪儿啊?”
在青丘府里,没有允许她根本不能随意出门,此刻满是雀跃。
“去轵邑。”
“轵邑?那是什么地方啊?”阿茵从没听过这名字,好奇地追问。
涂山璟指尖顿了顿,才开口解释:“是中原腹地的繁华城池,商铺林立,很是热闹。”
“中原腹地啊?”阿茵下意识接话,“那岂不是河南那边。”
“什么?”涂山璟眉梢微挑,显然没听懂“河南”的意思。
“哦哦,没什么!”阿茵赶紧摆手,脸上泛起笑意,“谢谢公子肯带我去,我一定好好跟着您,不添麻烦。”
涂山璟看着她慌忙圆话的样子,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轻轻摇了摇头,没再多问。
阿茵转身回屋,翻出一身最得体的浅绿裙子——去那样繁华的地方,可不能丢了青丘公子的脸面。
出了青丘地界,马车平稳行驶在官道上。阿茵泡好热茶,端给涂山璟一杯后,便安静坐在角落,不打扰他翻看账册。
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他手上,看他指尖划过纸页,偶尔在账目旁轻勾几笔,竟看得有些入神。
涂山璟早察觉到她的视线,余光瞥见她乖乖坐着的模样,低头时嘴角悄悄掀起一点弧度。
他合上账册,放在膝上,忽然开口:“你有闻到窗外的花香吗?此刻初春,桃柳初绽,要不要作一首诗?”
阿茵愣了愣,随即侧耳细听,果然有微风携着淡淡花香飘进车厢。
她沉吟片刻,轻声念道:“青辕徐转溪桥侧,新霁云峰半入瞳。浅黛遥分初柳色,暗香微度小桃风。烟壑千重迷故国,中原一骑没深嵩。行藏何必询归计,已共春山此际同。”
涂山璟静静听着,等她念完才缓缓颔首:“诗中‘青辕’指马车,合此刻情境;‘新霁’写初晴山色,‘浅黛’‘小桃’又扣住初春景致,很是贴切。
尾联‘行藏’暗喻旅途行止,‘已共春山’将心绪藏在山水间,也应了我们同车赏春的意境。”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赞许,“车行视角从溪桥到云峰,再到柳色桃风,最后以‘没深嵩’收束行程,结得雅致,作得很好。”
“多谢公子夸赞。”阿茵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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