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彻底“心死”后,他与李宛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绝对“和谐”的状态。他像一件被完全驯化、调试到最佳性能的精密仪器,精准地执行着“完美闺蜜”的所有功能。他的陪伴、他的体贴、他的沉默、他的绝对服从,都恰到好处地满足了李宛对“身边人”的所有需求。这种关系,建立在陆深自我意识的彻底湮灭之上,冰冷,却异常稳固。
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私密。除了必要的公务场合,李宛的许多私人时间——做SPA、逛画廊、甚至是在她别墅的日光房里小憩——陆深都成了固定的陪伴者。在这些场合,李宛会卸下更多防备,流露出更真实的情绪,有时是疲惫,有时是无聊,有时是……一种身处巅峰、无人可及的淡淡寂寥。而陆深,则永远是那个最合格的倾听者和共鸣者,用他无声的陪伴和恰到好处的回应,构筑起一个让李宛感到舒适和安全的私密空间。
然而,李宛似乎并不满足于这种单向的情绪汲取。她习惯于掌控,也习惯于探究,尤其是对陆深这个由她亲手塑造的、复杂的“作品”。她偶尔会像拨弄一件有趣的古董一样,去触碰陆深内心深处那些早已被封存的角落,观察他的反应,以此确认自己绝对的掌控力,也为这略显单调的“饲养”关系增添一丝变奏。
一个午后,在李宛常去的那家顶级水疗中心。空气中弥漫着精油的芳香和湿润的水汽。两人刚做完一套舒缓的全身护理,裹着柔软的浴袍,躺在相邻的按摩床上休息,享受着技师离开后的片刻宁静。柔和的灯光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冥想音乐,营造出一种催眠般的放松氛围。
李宛闭着眼,似乎很享受这种松弛的状态。忽然,她侧过头,眼睛睁开一条缝,目光落在旁边安静躺着的陆深身上。陆深的侧脸在柔和光线下显得格外宁静柔美,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锁骨和一片光滑的肌肤。
李宛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玩味。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刚放松后的慵懒沙哑,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内容却石破天惊:
“陆深啊,”她轻轻唤了一声,待陆深睁开眼,转向她时,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说起来,你以前……好歹也算是个男人。”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以你……嗯,过去的身份,你说说看,男人的那种功能……是不是年纪大了,就真的会越来越不中用?”
嗡——!
陆深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击中,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刹那间凝固,又猛地冲向头顶,让他耳畔轰鸣,脸颊不受控制地滚烫起来!
男人……功能……不中用……
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灵魂最深处的、那个他早已用层层冰封试图彻底埋葬的旧疤上!那是他作为“青鸟”时,从未有机会体验、也早已失去体验资格的、属于男性的根本特征!是他所有痛苦、屈辱和身份混乱的终极根源!
李宛竟然……竟然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近乎闲聊的语气,直接撕开了这血淋淋的伤口!她是在嘲笑他吗?是在提醒他那不堪的过去吗?还是……仅仅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残忍的好奇心?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彻底扒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恐慌,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和镇定。
不能失态!绝对不能失态!
他猛地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瞬间翻涌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极其勉强、带着浓浓尴尬和讨饶意味的笑容,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李姐……您……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尾音几乎要消失在喉咙里,“我……我虽然……以前是……但那方面……我根本……根本就没有机会体验过什么……男人的快乐……”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在吞咽玻璃渣。他刻意强调了“没有体验过”,既是在陈述一个悲惨的事实,也是在卑微地乞求李宛——求您别再戳我的痛处了,我连作为男人的资格都不曾拥有过,又如何能回答您的问题?
他试图将话题拉回到“闺蜜”的语境中,用一种近乎撒娇的、示弱的姿态,来化解这致命的尴尬和羞辱:“我们……我们姐妹之间聊这个……我……我哪懂这些呀……”
他的反应,显然在李宛的预料之中。她看着陆深那副窘迫得几乎要缩成一团、脸颊绯红、眼神慌乱躲闪的样子,非但没有丝毫怜悯,眼中反而掠过一丝满意的、近乎残忍的笑意。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到这个精致的“作品”在她面前露出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从而再次确认自己对他从**到精神的绝对所有权。
“哦?没体验过啊?”李宛故作恍然,语气中的戏谑意味更浓了,“那倒是可惜了。不过现在这样也好,清净,没那么多烦恼。”她轻飘飘地说着,仿佛在评论一件物品的优缺点,“男人嘛,也就那么回事,年轻时或许还有点意思,老了……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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