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装谋谍 第9章 暗流触手 孤注一掷

孔雀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门口，那句“别相信恒盛”却像魔咒般在陆深耳边反复回响。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比杯中融化的冰块更冷。

她知道了。即便不是全部，也触及了核心。她不是在试探，而是在警告，甚至可能是一种……另类的招揽？陆深无法确定。孔雀的态度暧昧不明，仿佛在星曜与恒盛的夹缝中，她自有其盘算。

但“过河拆桥”四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陆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恒盛内部那股视他为“弃子”的暗流，他早有察觉。训练期间的残酷淘汰，教官冰冷的告诫，以及最近几个月越来越不稳定的单向联系……都印证了这一点。“木兰计划”的成员，从来都只是工具，用完了，自然要处理干净，以确保秘密永不泄露。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掌握主动权，至少，要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回到那间装饰精致却毫无温度的公寓，陆深反锁上门，拉上所有窗帘。他卸下精致的妆容，脱下那身丝绒连衣裙，露出下面属于“陆深”的，却早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身体。镜子里的人，眼神疲惫，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疏离感。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从暗格中取出一部未经注册的加密手机。这是他与恒盛单线联系的唯一渠道，已经沉寂了将近两周。上一次联系，对方只简短回复“静默，等待指令”。

等待？他还能等多久？等到星曜的安全部门查到他头上？等到孔雀将她的怀疑变成确凿的证据递给江辰？还是等到恒盛觉得他失去了利用价值，派人来让他“永远静默”？

他必须冒险。

深吸一口气，陆深用特定的密码序列启动了手机，编辑了一条极其简短的信息，内容经过加密算法转换后，只是一串看似无意义的乱码，但其核心含义是：【身份可能暴露，孔雀已知晓“恒盛”关联，请求紧急指示与撤离预案。】

信息发送出去，屏幕显示“发送成功”。然后，便是漫长的、令人窒息的等待。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他紧紧握着手机，指节泛白，耳朵捕捉着窗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生怕下一秒，敲门声就会响起。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

加密手机屏幕依旧漆黑，没有任何回复。死一般的寂静，比直接的拒绝更令人绝望。恒盛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他被放弃了。他们不会提供任何帮助，甚至可能已经切断了这条线路，任由他自生自灭。

一股冰冷的绝望攫住了陆深的心脏。他像被抽干了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八年的非人训练，无数个日夜的煎熬伪装，最终换来的，竟是如此轻易的抛弃。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强烈的求生欲像野火般在他眼中燃起。恒盛靠不住，星曜是虎穴，孔雀是敌友难分的变数……他必须靠自己，在这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孔雀的警告虽然危险，但也透露了一个信息：她与恒盛并非铁板一块，甚至可能存在矛盾。她最后那句话，是提醒，也可能是一种暗示。她想要什么？她是否也在寻找恒盛的把柄？或者，她想利用自己，来达成某种目的？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猜想，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能存在的突破口。与孔雀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也许能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甚至获得关于恒盛“弃子计划”的具体信息。

另一方面，江辰虽然怀疑渐生，但显然还未掌握实质证据。而且，他对自己的那种复杂“兴趣”，或许也能成为一把双刃剑。如果能巧妙利用这一点，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换取一线生机，或者……获取到足以要挟恒盛、保全自己的核心机密。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清晰。他不能再被动地扮演“完美秘书陆深”，他必须主动出击，将水搅浑，在混乱中寻找机会。他要利用江辰的“兴趣”，试探孔雀的“意图”，同时，暗中调查恒盛准备如何处理他这个“弃子”的线索。

这将是一场走钢丝的表演，任何一步失误，都会万劫不复。

第二天，陆深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地走进了星曜大厦。他像往常一样处理工作，但细微之处，开始有了不易察觉的变化。

在给江辰送咖啡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放下就走，而是会轻声询问一句：“江总，今天需要我帮您整理一下‘瀚海计划’的后续会议纪要吗？”主动提及敏感项目，既显示尽职，也是一种试探，观察江辰的反应。

在一次部门协调会上，当孔雀提出一个颇具侵略性的市场方案时，陆深没有像往常一样保持沉默，而是适时地插话，从总裁办的角度提出了几个关于资源调配和风险控制的专业问题，语气平和，却切中要害，让孔雀不得不正面回应。他看着孔雀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和更深层次的探究，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他必须展现出超出“花瓶秘书”的价值，才能引起这些棋手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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