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装谋谍 第21章 宛院初叩 舟心惑乱

洛云舟鼓起勇气发出的那条措辞谨慎、以“合作初步框架中几个战略方向想当面请教”为由的邀约信息，并未让他等待太久。回复在当天傍晚便至，简洁，直接，来自那个他早已铭记于心的号码：

“可。明晚八点，安排人去接你。——李宛”

没有多余的字，甚至没有一个表情符号，但那种不容置喙的、掌控一切的意味，却透过冰冷的屏幕，清晰地传递过来。洛云舟捧着手机，看着这短短一行字，心跳如擂鼓，手心渗出细密的汗。她答应了！她真的答应私下见他了！不是正式的商务场合，是“安排人去接你”，这意味着……私密的、非正式的会面。

这个认知，让他从收到信息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持续的、混合着巨大兴奋、忐忑不安、以及一种献祭般决绝的亢奋状态。他反复思量着该穿什么，该说什么，甚至提前在林薇和苏晴的“参谋”下，准备了几条“既能体现专业性、又略带个人思考色彩”的话题。

至于“内里”的装扮，这次甚至无需林薇和苏晴多做暗示，洛云舟自己就主动提出了要求。在得知是“私密会面”、“小酌”这样的场合后，他几乎是带着一种病态的、自我证明般的急切，要求换上“更得体、更舒适”的“装备”。林薇为他挑选了一套烟灰色、带暗纹、蕾丝极其精致低调的蕾丝内衣套装，配以超薄、肤色、带细微珠光的顶级丝袜。苏晴则为他搭配了一套剪裁精良、质感上乘的深灰色休闲西装，内搭浅灰色羊绒衫，既不失正式，又带有私密的随意感。

当那身“特别装备”再次贴身穿好，带来熟悉的束缚、滑腻与那种隐秘的、属于“秘密”和“奉献”的刺激感时，洛云舟在镜前站了很久。他看着镜中那个外表俊朗、衣着得体，内里却包裹着不为人知的、性感女式内衣的年轻人，心中那股混杂着羞耻与兴奋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他觉得自己像个即将踏入秘密仪式的祭司，而这身装扮，就是他的祭袍。

次日傍晚，七点五十分，一辆毫不起眼、却内饰奢华、玻璃全黑的奔驰轿车，准时停在了洛家别墅一处不引人注目的侧门外。司机沉默寡言，训练有素，确认洛云舟身份后，便一路无话，载着他驶入京城的夜色深处。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条极其僻静、古木参天、青砖灰瓦的胡同深处。一扇毫不起眼、甚至有些斑驳的朱漆小门前，司机无声地示意他下车。洛云舟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门内，别有洞天。是一个格局精巧、闹中取静的传统一进四合院。庭院不大，却打理得极为雅致，鹅卵石小径，几竿翠竹，一口小小的石缸里养着几尾锦鲤，在昏黄的仿古宫灯下悠然游弋。正房亮着温暖的、暧昧不明的灯光。

宛院幽深，私密如笼。

洛云舟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沿着小径，走到正房前，还未敲门，门已从里面被轻轻拉开。

开门的并非佣人，而是李宛本人。

她今晚的打扮，又与海岛时截然不同。没有泳池边的性感妖娆，也没有办公室的冷冽强势。她穿着一身墨绿色、质地柔软的丝绒家居长袍，款式宽松，只在腰间松松系了根带子，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和纤细的脚踝。长发未绾，随意披散在肩头，卸去了白日精致的妆容，素颜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居家的倦意，却也因此显得更加真实、柔和，甚至……脆弱。她赤着脚，踩在冰凉光洁的青砖地面上，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装着琥珀色液体的郁金香杯。

“来了？进来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微醺的沙哑，比平时更添几分磁性与暖昧。她侧身让开，目光在洛云舟身上随意地扫过，仿佛只是确认来人，便转身向里走去。

洛云舟屏住呼吸，跟着她走进屋内。屋内陈设是极简的中式混搭现代，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几件造型别致的艺术品，和一整面墙的书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威士忌，以及一丝属于李宛的、清冽的冷香。壁炉里燃着真正的木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温暖而私密。

“坐。”李宛在壁炉前的两张相对的单人沙发之一坐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旁边的矮几上，又拿起另一个空杯，为他倒了小半杯同样的琥珀色液体，“尝尝，朋友从苏格兰一个小酒厂带回来的单一麦芽，还不错。”

她的动作自然、随意，仿佛他们真的是相识多年、可以深夜对酌的老友。这极大地缓解了洛云舟的紧张，却也让他心中那点隐秘的期待和不安，愈发躁动。

洛云舟在另一张沙发坐下，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酒液醇厚，带着复杂的烟熏和果香，入喉微灼，却奇异地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丝。他偷偷抬眼，看向对面的李宛。她正倚在沙发里，一手支着额角，一手轻轻晃动着酒杯，目光迷离地望着壁炉中跳跃的火焰，侧脸在火光映照下，美得惊心动魄，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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