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装谋谍 第11章 玉质兰仪 雌雄莫辨

“星辉计划”的初筛工作进入了更精细、也更触及核心的阶段。第一轮基于智商、心理韧性、背景缺失感的筛选，已经淘汰了超过百分之九十的申请者，留下了一份约两百人的“潜力股”名单。这份名单被呈报到了江辰的案头。

江辰审阅的速度很快，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份档案的关键数据。然而，与之前重点关注心理和背景不同，这一次，他的视线在每一张附带的证件照或生活照上停留的时间明显变长了。他的手指在触摸屏上滑动，时而放大照片的局部，时而对比不同候选人的面部特征，眉头微蹙，似乎并不十分满意。

陆深安静地站在办公桌旁，等待着指示。他能感觉到江辰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不满足的、近乎挑剔的气场。

终于，江辰将平板电脑放下，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目光投向陆深，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陆深，之前的筛选标准，是基础。”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接下来，要加上最重要的一条——外形条件。”

陆深的心微微一沉，尽管早有预感，但听到江辰如此明确地提出来，还是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垂首应道：“是，江总。请您明确标准。”

江辰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仿佛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勾勒一个理想的蓝图。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我要的，不是普通的英俊或帅气。那种阳刚的、棱角分明的，不符合要求。”他抬手，指向屏幕上某个被淘汰的、拥有硬朗下颌线和浓眉大眼的男生照片，“这种，全部剔除。”

他切换屏幕，调出几张勉强留在名单上的候选人照片，这些人在智力和心理评估上都是佼佼者。“看看这些，”江辰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苛刻，“眼神太过锐利，骨架太大，肩太宽，皮肤粗糙，甚至……喉结都太明显。不行。”

陆深顺着他的指示看去，心中凛然。他明白了江辰要的是什么。

“我们要的，”江辰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审美取向，“是柔美，是清秀，是骨子里的精致感。”他用手在虚空中比划着，像是在描绘一件艺术品，“面部线条要流畅，下颌不能方，要尖而小巧。眉眼要清澈，甚至可以带点……朦胧的无辜感。鼻梁要挺，但线条必须柔和。嘴唇……唇形要好看，颜色要自然红润。”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陆深那张经过精心雕琢、已然雌雄莫辨的脸，继续说道：“身材上，身高不是问题，甚至可以娇小一些，但比例必须好。肩要窄，腰要细，骨架要纤细。皮肤，必须是上乘的，细腻，白皙，透亮。整体气质……”他搜索着合适的词汇，最终说道，“要给人一种易碎的美感，一种……需要被保护、被珍藏的感觉。女性化的特征越明显，越柔和，越好。”

最后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彻底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陆深感到后背泛起一丝寒意。他完全理解了江辰，或者说，理解了江辰背后所代表的那个终极意志——李宛的审美癖好和掌控欲。“木兰计划”新的方向，不仅仅是培养精英工具，更是要打造一批符合特定美学标准的、“雌雄莫辨”的完美藏品。

“我明白了，江总。”陆深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内心已掀起巨浪。这意味着之前很多在能力和心理上极其优秀的候选人，仅仅因为外貌“不够柔美”、“过于阳刚”，将被无情淘汰。这不再是人才选拔，而是一场残酷的“选美”，标准却如此诡异和苛刻。

“去办吧。”江辰挥了挥手，重新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仿佛刚才只是下达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指令，“名单需要大幅度精简。最终能进入下一轮面试的，不能超过二十人。我要的是……精品。”

“是。”陆深躬身退出办公室。

回到保密室，陆深再次打开那份两百人的名单。此刻，他眼中的这些年轻才俊，不再仅仅是智商和心理数据的组合，而变成了一件件需要被严格审视的“物品”。他调出每个人的高清照片，甚至动用了权限调取了一些社交媒体上未被设限的生活照，开始用江辰那套极其严苛、甚至扭曲的审美标准，重新进行评估。

这项工作变得异常艰难和令人不适。他需要像一位冷酷的鉴赏家，评判着这些男孩的五官是否足够“精美”，下颌线是否足够“柔和”，眼神是否带着“无辜”而非“锐利”，皮肤在像素下是否显得“细腻”，肩膀的宽度是否“恰到好处”，甚至……喉结的突出程度是否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他看到一位来自南方的数学天才，智商超群，心理评估近乎完美，但照片上笑容阳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被江辰的标准判定为“阳刚气过重”，淘汰。

他看到一位在国际辩论赛上获奖的语言学家，逻辑清晰，风度翩翩，但面部轮廓分明，眉宇间有英气，被批为“棱角太硬，缺乏柔美”，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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