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绿着。
西北方向的传感器没再报警。
苏晴睁开眼,手指从刀柄上松开。她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十七分。屋里冷,呼吸在面罩边缘结了层白霜。林宇靠在折叠椅上睡着了,头一点一点,手里还攥着手机。
她起身,没出声。
先去厨房,打开仓库,取出两个热水袋灌满热水,塞进林宇怀里一个。他哆嗦了一下,没醒。
她走到茶几前,翻开修缮档案V1。照片拍得清楚,六项问题列在纸上。她拿笔圈出第一条:西侧玻璃必须换。下面三项也标红——密封胶、防爆膜、钢丝网。这些材料不在金手指清单里,不能刷新,只能去找。
她转身进卧室,从衣柜底层拖出两个登山包。拉开检查。她的包里有战术刀、甩棍、两枚燃烧瓶、急救绷带、能量胶半管。林宇的包轻得多,只放了基础药品和半瓶水。
她把仓库里的保温背包拿出来,黑色,带金属内衬,能锁温十二小时。又取了两个空收纳箱,折叠状态只有巴掌厚,展开能装三十公斤建材。
她开始重新分配装备。
燃烧瓶减到一枚。甩棍保留。放弃电击手电,太耗电。多功能军刀带上,能锯能剪。折叠铲塞进侧袋。她在包外挂上两个保温水壶,装满热姜汤。
做完这些,天刚亮。
她叫醒林宇。
“起来。”
林宇睁眼,反应慢了一拍。
“要走?”
“物资不够。”她说,“今天必须补。”
林宇撑着沙发站起来,右腿一软,扶住墙。
“我这腿……”
“不用跑。”她说,“走得慢,但必须走。”
她递给他一套加厚防寒服,全封闭面罩,手套三层。林宇换上,动作迟缓。
“目标是小区东门那个废弃超市。”她说,“来回不超过六小时。你跟紧我,别说话,每二十米停一次,听动静。”
林宇点头。
“警戒系统怎么办?”
“红外感应器开着,震动传感器连着备用电源。”她说,“我们不在,它照样报警。真有人来,摄像头会录。”
她最后检查一遍门窗。钢板固定牢,插销横着。防爆帘拉死。她走到阳台,看外面。雪还在下,不大,但风硬。楼下车顶埋得只剩轮廓。绿化带那片雪平了,没人动过。
她回屋,背上包。
“走。”
防火门打开前,她先按下手腕上的红外扫描仪。楼道里没有热源。她推开门,冷气立刻灌进来。她把自动回锁装置卡进门缝,轻轻一拉,门关上,但不会锁死。万一要撤,能直接撞开。
两人踏上楼梯。
脚步踩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
她走在前面,右手贴着甩棍。林宇拄着金属拐杖,跟在后面半步。他们一层层往下。五楼,三楼,一楼。她每次下台阶都先探脚,确认地面结实。
出单元门时,她停下。
门缝外积了半尺雪。她用铲子推开一条路,先扫视前方。广告牌倒了,压住一辆电动车。电线垂下来,挂着冰棱。左侧是花坛,雪堆隆起,看不出底下是什么。右侧是主路,车都埋着,没人走过。
她走出去,左转。
贴着墙根走。背靠墙,面朝外。林宇跟着,拐杖戳地声音被风盖住。
走出五十米,她抬手。
两人停下。
她蹲下,摸雪。表面硬,下面松。她抽出战术刀,往下一插。刀身没到一半,碰到东西。金属。可能是水管。她拔出刀,抬头看林宇。
“踩我脚印。”
继续走。
二十米一停。她每次都扫视四周。楼体裂缝、窗口阴影、屋顶边缘。没有移动的东西。
到了小区西出口,铁栅栏被撞歪,缺口一人宽。她先钻过去,转身接应林宇。他跨得吃力,膝盖发抖。她伸手一拽,把他拉过来。
外面是辅路。风更大。雪打在面罩上啪啪响。
她拿出离线地图,对照建筑位置。废弃超市在八百米外,原是连锁便利店,末日前一天被抢空,之后没人再去。
他们沿墙前进。
七百米时,她突然抬手。
林宇立刻停。
前方路面塌陷。半辆车露在外面,车顶压着混凝土块。她绕远,贴着一栋倒闭药店的外墙走。玻璃全碎,门口堆着雪。她不敢靠近,怕里面有人或东西藏着。
六百米。
她听到声音。
不是风。
是金属摩擦声。
她趴下,贴地听。
声音断续,来自东南角。像是铁皮被风吹动,又像有人在撬什么东西。
她指林宇蹲下,自己爬到一处断墙后。掏出望远镜。
三百米外,超市对面的五金店门口,有个人影在翻货架。穿厚棉衣,戴毛线帽,背着麻袋。手里拿钳子,正剪货架上的铜线。
不是苏玲的人。
动作不熟,效率低。是普通幸存者。
她放下望远镜。
那人没发现他们。
她打手势:绕行。
他们改走另一条小巷。垃圾箱倒了一地,冻成硬块。她踩着箱顶过,林宇差点滑倒,她一把抓住他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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