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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昊抬起手，正要说出最后一句宣传词。
墙头那道白衣身影动了。
她指尖轻轻一抬，指向石台上的赵昊，动作很轻，像是试探，又像是确认。月光落在她袖口，没有反光，也没有风掀起她的衣角，整个人静得像一幅挂了很久的画。
下一秒，她收回手，转身跃下墙头，落地时连草叶都没晃一下。
赵昊愣了半秒，总觉得刚才眼角余光里闪过什么，可等他转头去看，只见到一片空荡荡的树影。
“怎么了？”唐果注意到他的动作，顺着视线望过去，“那边有鬼？”
“比鬼还邪门。”赵昊眯眼，“那是高阶阴魂才有的移动方式，悄无声息，不扰气流。咱们刚招的小鬼里没这水平的。”
洛璃耳朵微微一抖，鼻尖微皱：“有股冷香，不是凡物。”
“冷香？”唐果抽了抽鼻子，“哪有？我只闻到昨晚煮糊的安魂茶味。”
“你当然闻不到。”洛璃瞥她一眼，“那是百年槐木混着魂力养出来的气息，普通人靠近会头晕。她离我们不远。”
赵昊忽然笑了：“有意思，直播都收尾了，压轴嘉宾才来踩点。系统，检测到新女主波动了吗？”
【叮——目标人物已锁定：聂小倩，灵体纯度98.7%，心动值初始5%，当前状态：观察中】
【任务提示：获得其认可，可解锁《聊斋》世界深层权限，召唤树妖长老为护院】
“五？这么低？”赵昊撇嘴，“我刚才那一通课讲得挺燃啊，怎么也得给个八分起步吧。”
“人家又不是弹幕观众。”唐果抱着麦克风蹲下，戳着地上还没散的二维码虚影，“她是真住这儿的，突然来群外人又是放投影又是发福利，换我也得先看看底细。”
“所以现在她在看我们。”赵昊环顾四周，声音压低，“那就别拆穿，让她看。反正明天还得上课，不怕她不来。”
他跳下石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回临时据点。今晚轮到谁守夜？”
“我。”洛璃说，“你俩回去睡。这种地方，还是狐火看着踏实。”
“行，那你别打盹。”赵昊从兜里掏出个小布袋扔给她，“里面是新领的安魂香，困了就点一支。虽然比不上我妈牌养生茶，但好歹能提神。”
“谁稀罕。”洛璃接过袋子，尾巴甩了甩，“快滚。”
赵昊和唐果离开后，破庙前重新安静下来。
洛璃盘坐在石台边缘，指尖燃起一团幽蓝火焰，照亮脚边一圈。她没闭眼，目光一直锁在东北方向的古槐林。
那里有一棵老槐，树干裂开一道深缝，像是被雷劈过，又像是自己撑裂的。树根盘错，隐约能看出底下连着墓室入口。
树影深处，一道白影缓缓浮现。
聂小倩靠在槐树旁，手指贴在树皮上，像是在感受什么。她的脸藏在月色背面，看不清表情，只有长发随空气微微浮动。
她盯着洛璃手中的火看了很久。
然后轻轻摇头，转身走入树后墓道，身影彻底消失。
半夜，风起了。
洛璃睁开眼，发现地上的狐火矮了一圈。她抬头看向古槐方向，察觉到一丝异样——那棵树的影子，比之前长了许多。
她没出声，只是将火苗捏灭，换了一种更暗的绿焰，藏在掌心。
远处，墓道口的石碑忽然浮现出几个字，是用阴气凝成的，一闪即逝：
“莫信活人言。”
洛璃冷笑一声：“警告我？那你干嘛还不走？明明可以躲得更远。”
她没再追问，而是从怀里摸出一张报名表副本，是白天那个落第书生留下的。她把表铺在地上，用绿焰在空白处写下几行小字：
“授课者三人，皆非凡类。主事男名赵昊，言行轻佻却无恶意。女伴二，一擅音波，一控幽火。所授内容非骗术，确有根基。若有意接触，建议辰时三刻现身，彼时阳气初升，可辨真伪。”
写完，她将纸折成一只小鹤，指尖一点，绿焰顺着纸翼烧出一道痕迹，却不毁形。她轻轻一吹，纸鹤飞起，绕着古槐飞了三圈，最后停在墓道口的石阶上，静静伏着。
做完这些，她重新闭眼。
天快亮时，纸鹤动了。
一只纤白的手从墓道内伸出，拾起纸鹤。指节微颤，展开看了一眼，又慢慢合拢。
她站在原地许久，最终将纸鹤贴在胸口，低声说了句什么。
声音太轻，没人听见。
但远处树梢上，一只乌鸦忽然扑棱飞走，翅膀拍碎了一缕晨雾。
清晨六点十七分，赵昊打着哈欠走出临时帐篷，手里拎着两杯速溶咖啡。
“昨晚没事吧？”他把一杯递给洛璃。
“有。”洛璃接过，喝了一口，“有人留了字。”
“谁？”
“不知道。但她说——别信活人说的话。”
赵昊咧嘴一笑：“那她现在信了吗？”
“不清楚。”洛璃看向古槐，“但她拿了我留的纸鹤。”
“哦。”赵昊点头，“那就是有兴趣了。今天照常上课，别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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