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傍晚,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城市西郊的林家老宅,一座占地广阔的仿古园林式别墅,此刻灯火通明,宾客盈门。雕花铁艺大门外,各式豪车排成长龙,衣香鬓影的客人手持请柬,在训练有素的侍者引导下步入庭院。
庭院内早已布置得喜气洋洋,红灯笼高悬,锦缎铺地,丝竹管弦之声隐约可闻。巨大的寿字屏风立在主楼前,周围摆满了各界送来的贺寿花篮和礼物,彰显着林家在本地盘根错节的势力和人脉。
苏晚坐在顾承屿的车里,看着窗外这盛大的排场,手心微微出汗。她今天下午经过造型团队几个小时的精心打理,此刻妆容完美,发型精致,一身烟灰色的真丝绉纱长裙衬得她气质出尘,颈间和耳畔的珍珠钻石首饰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温润而低调的光芒。她就像一件被精心包装、等待呈现在特定场合的珍贵艺术品。
然而,艺术品没有心跳,不会紧张。苏晚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声音。
顾承屿坐在她身边,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蓝色暗纹西装,领带是与之相配的银色斜纹,袖扣是简洁的铂金方形,整个人显得矜贵而沉稳。他看上去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去参加一场寻常的商务晚宴。
车子缓缓停在大宅主入口的红毯前。侍者迅速上前拉开车门。
顾承屿率先下车,然后转过身,极其自然地向车内的苏晚伸出手。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苏晚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借着他的力道,姿态优雅地下了车。高跟鞋踩在柔软的红毯上,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脸上挂起得体的微笑,另一只手轻轻挽上了顾承屿的臂弯。
当两人并肩出现在入口处时,仿佛有瞬间的寂静,随即是更加密集的闪光灯和无数道投注过来的目光。顾承屿本就是焦点,而挽着他手臂、气质清雅脱俗的苏晚,则引发了新一轮的猜测和议论。
“顾总!苏小姐!这边请!”林家的管家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态度恭敬,但眼神深处的那一丝审视和距离感,并未逃过苏晚的眼睛。
他们被引着穿过庭院,走向灯火通明的主厅。沿途不断有人上前与顾承屿打招呼,寒暄祝贺。顾承屿一一应对,从容不迫,只是态度比在商业场合多了几分必要的温和。每一次,他都会简单地向对方介绍苏晚:“我女朋友,苏晚。” 语气自然,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宣告意味。
苏晚保持着微笑,颔首致意,并不多言。她能感觉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好奇、探究、评估、羡慕、嫉妒……各种情绪交织。但她努力屏蔽掉这些干扰,将注意力集中在顾承屿身边,扮演好一个安静、得体、有教养的女伴角色。
主厅内更是热闹非凡。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长条形的宴会桌铺着暗红色的桌布,摆满了精致的餐具和鲜花。已经有不少宾客落座,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林老太爷,今晚的寿星,正坐在主位太师椅上,接受着一波又一波宾客的祝寿。老人家精神矍铄,穿着红色的唐装,笑容满面,看得出心情极好。
顾承屿带着苏晚,径直走向主桌。主桌位于最前方,座位显然经过精心安排。
“顾贤侄,你可来了!”一位五十多岁、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林薇的父亲,林氏现任董事长林建业)笑着迎上来,目光在苏晚身上快速一扫,带着惯常的商业式热情,“这位就是苏小姐吧?果然气质不凡!快请入座,请入座!”
“林伯父,寿比南山。”顾承屿微微颔首,送上贺词,然后带着苏晚在主桌预留的两个相邻位置坐下。
他们的座位紧挨着主位右侧,位置显眼,显示着顾承屿在林家乃至整个圈子里的分量。苏晚坐下时,能感觉到周围几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主桌上除了林家人,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和重量级宾客,年龄普遍偏大,看向苏晚的眼神,或好奇,或平淡,或带着长辈看晚辈的宽容,但那种无形的、因年龄、资历、家世带来的压力,依然存在。
林薇就坐在主桌的另一侧,正对着苏晚。她今天穿了一身极为抢眼的香槟金色亮片长裙,深V领,妆容明艳,头发精心打理成妩媚的大波浪,脖子上戴着一串熠熠生辉的钻石项链,整个人如同一个发光体,耀眼却略显刻意。从苏晚进门起,她的目光就黏在了顾承屿身上,偶尔扫过苏晚时,则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挑剔。
苏晚只当没看见,眼观鼻,鼻观心,姿态端庄地坐着。
寿宴正式开始。林老太爷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气氛热烈。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侍者鱼贯送上。顾承屿低声对苏晚说了句:“随意用些,不用拘束。” 然后便与同桌的林建业和其他几位宾客交谈起来,话题多围绕经济形势、行业发展,偶尔也提及一些共同认识的人或事。
苏晚安静地吃着东西,动作优雅,但并不局促。顾承屿偶尔会自然地照顾她一下,比如将某道清淡的菜转到她面前,或者在她杯子空了时示意侍者添水。这些细微的举动,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是“感情甚笃”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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