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何珝的质问,皿潮生脸颊上却并没有多大的神情变化。
他几步便带着何珝来到四方尖碑之下,温柔地将人放下,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后,皿潮生也只是静静地站在碑下,仰望着石碑里隐约飘动的人影,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何珝的问题。
“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何珝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不过她也很清楚白铭的厉害,也知晓天灵之人经常会使用一种禁制来防止被控着说出一些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她就是担心皿潮生脑子一热又做出一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到时候把这最后剩下的残魂也搭进去。
毕竟,朝乐与潮生作为皿潮生分裂出来的神魂都已经泯灭,他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了。
可皿潮生最后只是轻微叹了口气,回答:“哪个都不是,我根本没有和白铭做交易,你就不要再瞎想了。”
“是吗?”何珝盯着他,明知道他就是在扯谎。
“是的。”皿潮生很是无奈地说,“比起这个,你的身体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故意扯开话题,分明就是有鬼!
何珝给够了他机会,却没想到这家伙软硬不吃,既然如此,便只能上硬菜了!
“你当时说喜欢我,如今可还算数?”
皿潮生听到这句话时一个没反应过来,身形一愣,略有吃惊地看向她。但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他自己也早已分不清这份感情究竟是尊敬还是喜爱。何珝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情爱不知的卫槐绛,皿潮生也不是那个稚嫩硬抗一切的树灵化形。
他们,都得到了成长。
于是皿潮生微微叹气,说出了自己对这份情感的真实感受,“说实话,自您身躯消亡以来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分不清自己的这份情感究竟是不是一种执念。但既然您如今问起来,我想我还是一样的回答。”
“如此,我便知道了。”何珝身边突然浮现出一柄铃铛。
鬼头降魂铃乖巧地飘在何珝的身边,铃铛舌片在红色灵力的裹挟下逐渐变形、拉长,竟然长成一柄重锤的模样。
在何珝握住手柄的那一刻,铃铛重锤也重重落地砸向地面,看起来重量不轻。
高泛远远望去,忍不住感叹,“何珝这铃铛究竟有几个形态啊?”
莫义天惊讶道:“从铃铛变成锤已经够重磅的了,它还变过啥?”
“长剑。”高泛比划了一下长度解释道。
周游点点头,说:“确实,卫槐绛曾经也是使用过铃铛变形这一招的,只是目前看来这样的变换恐怕不止这三种。”
“先别管变不变换了,这丫头变个锤子出来不会是想砸尖碑吧?”云此时虽然知道要打开通往地荒的结界需要袱除五座神明骨骼炼就的尖碑,但没想到是要用这个办法啊!
物理消除?
他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那边石碑下的何珝已经抡起大锤狠狠向四方尖碑砸去。
“梆~”
灵力构成的锤子砸在石碑光滑的表面引起微微震荡,发出嗡嗡作响的回音。
这一锤下去不仅对石碑丝毫作用不起,何珝自己反而被大锤的反作用震得身形一晃,朝后连连退去。如若不是被皿潮生接住,就凭她如今的体重估计能直接随风飘扬。
“再来一次。”皿潮生在她身后握住她的肩膀鼓励道。
“不用你说。”何珝站稳了身形,双手握住降魂铃幻化的锤子。
伴随着灵力的积攒,何珝脸颊处的红点也愈发红艳。
见到熟悉的红点出现,皿潮生有些愣神,恍惚中好像看见了曾经那个一袭礼服站在风中、眼神却无比坚毅的卫槐绛。
不过,这并不是真的恍惚,因为石碑里原本模糊不清的人影正在慢慢具象化。
正如宋归序所说的那样,身着南定君祭祀礼服的卫槐绛当真出现在了四方尖碑的内部!
石碑内的身形是那么巨大,宛如一个被困在里边的巨人。可这“巨人”神情淡漠。却伴随着何珝的动作,手中竟然也多出了一柄重锤。
石碑里外两个身形的动作开始同步,手里的重锤猛地一挥,使出了十全十的力量砸在同一处。
“梆~!”
又是一道如钟声般朝外扩散的震音从石碑处传来。
这次的声音明显比第一次威力要猛得多,看似不起眼的声音传到耳边竟然让外围等待的几人纷纷捂住耳朵。
沈秋是这一行人中灵力最为薄弱的,如今也是抵御不住震音的威力昏倒过去。宋归序虽眼疾手快接住了她,自己却没能坚持几秒双双晕厥。
高泛倒是所受影响不大,只觉得这声音多少有些扰人心智,但一旁的周游和莫义天却不得不紧紧捂住耳朵,表情看起来也是万分痛苦。
就在他们俩也快要坚持不住时,文谦安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几人身前凝聚出一个屏障。在这道屏障的隔绝之下,外边的震音减轻了不少,听起来却更像是无数孤魂野鬼的哭泣。
石碑下,何珝抡起重锤与卫槐绛的幻影一同行动,一大一小两个重锤一下又一下猛击同一个位置,引出的震音也是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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