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这股阴冷、霸道,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熟悉的意志,正是他闭关数万年,那个他以为早已不问世事的师尊——玄清上尊!
君无尘的身体,在现实中依旧保持着那个结印的姿势,可他的神魂,却在这一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中计了!
这“时序之锁”,是他平生最得意的杰作,是他对时间法则理解的极致体现。他自信三界之内,除了他自己,无人能解。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玄清上尊竟能在他这完美的杰作之上,再加一道枷锁!一道寄生于他法则之内,只有当他这个主人亲自回来开锁时,才会苏醒的……陷阱!
“我的好徒儿,这么多年,你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永远那么自信,也……永远那么容易被感情所左右。”
玄清上尊的意念,不再是之前那般隔着无尽时空的审视,而是近在咫尺,仿佛就站在他的神魂对面,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打量着他。
“为师在这里设下此局,本意只是想留个后手,以防你真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蠢事。”玄清的意念缓缓流淌,不带丝毫烟火气,“却未曾想,竟真的等到了你。”
君无尘的识海中,金色的神魂骤然凝聚成形,他那双狭长的凤眸,死死地盯着那片意志的源头。
“师尊,你究竟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在自己的识海中响起,沙哑而冰冷。
“做什么?”玄清的意念里,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俯瞰众生的漠然,“为师在做你这个九霄仙尊,早该做,却一直不愿去做的事情。”
“君无尘,你难道至今还未曾发觉吗?”
玄清的意念,话锋一转。
“你看看这三界。数万年来,仙尊便是顶点。为何?是后辈天资愚钝,还是功法有所缺漏?”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发人深省的引导性。
“都不是。”
“是因为,这方天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而我们,就是被困在牢笼里的……囚徒。”
君无尘的神魂,猛地一震!
“你抬头看看。这仙界的仙灵之气,与万载之前相比,看似依旧浓郁,可你我这等境界,难道还感受不到那最本源的枯败之意吗?”
“灵气,正在枯竭。”
玄清上尊的声音,平静地揭示着一个足以让三界所有修道者都陷入疯狂的残酷真相。
“这不是偶然,而是定数。是这方天地,从某一时刻,就注定的结局。它在走向衰亡,而我们所有生灵,都只是它衰亡过程中的陪葬品罢了。所以,才迟迟无人能够突破那最后一层桎梏,晋升帝境。因为这片牢笼,已经再也供养不起一尊真正的‘帝’了。”
君无尘沉默了。
这些事,他并非毫无察觉。
只是他一直以为,那是天道运转的自然潮汐,有涨便有落。却从未想过,这竟是一条……无法回头的绝路。
“所以,是想告诉弟子……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君无尘的意念,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不。”
玄清的意念,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执着。
“出路,是有的。”
“古籍有载,在天地初开,混沌未分之际,存在着一扇连通更高维度世界的门。那里,没有灵气枯竭的烦恼,有着更完善的天道法则,有着……真正的永生与超脱。”
“那扇门,名为——归墟。”
归墟之门!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魔力,狠狠撞在君无尘的道心之上!
“为了寻找这扇门,为师闭关万年,推演天机,查遍了所有能找到的上古典籍。”
“终于,让为师找到了关于‘钥匙’的线索。”
玄清的意念,骤然变得无比清晰,无比灼热,牢牢锁定了君无尘的神魂。
“打开归墟之门的钥匙,并非某件神器,也不是某种功法。而是一种……生灵。”
“一种诞生于混沌,本身即是‘道’的生灵。”
“一种……被称之为‘混沌道胎’的存在。”
君无尘的整个神魂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他终于明白。
他全都明白了。
师尊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无情道,不是所谓的仙宫秩序,甚至不是三界安危。
他真正的目的,是自己!
他想借助云晚晚,进入到下一个境界!
“你错了。”
君无尘的意念,在极致的压制下,一字一字地迸发出来。
“她不是什么道胎,更不是什么钥匙!她只是我的妻子!”
“痴儿。”
玄清的意念里,那股灼热褪去,只剩下无尽的失望与冰冷。
“到了现在,你还在执迷不悟。”
“你以为,为师想对她做什么?杀了她?炼化她?你把为师想得太过浅薄了。”
“她是钥匙,是独一无二的钥匙。为师所要做的,只是借助她的力量,定位归墟之门,然后,打开它!”
“这对她而言,或许会有些损耗,但绝不致命。事成之后,为师甚至可以亲自出手,替她斩断那混沌的根源,让她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仙人,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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