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带着燥热的气息,吹过晚聿非遗孵化基地的院子。院子里的梧桐树叶簌簌作响,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沉闷。往常这个时候,匠人们本该聚在各自的工坊里,忙着编织竹篮、染制手帕、雕琢木雕,可今天,院子里却挤满了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脸上满是焦虑和不安。
苏晚刚踏进院子,就被这压抑的气氛裹住了。她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过去,只见竹编匠人李大爷蹲在墙角,手里攥着一根竹条,却半天没动弹一下;蜡染匠人王姐靠在门框上,眼圈泛红,手里的靛蓝染料洒了一地;几个年轻的匠人更是急得团团转,看到苏晚进来,立刻围了上来。
“苏丫头,你可算来了!”李大爷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刚才接到消息,艺品阁的周明,说我们偷了他的设计,还要告我们侵权!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苏总监,”王姐也跟着开口,声音哽咽,“我们昨天还在电视上看到,周明拿着那些竹编杯子、蜡染手帕,说是他们团队的原创。可那些东西,明明是我们和你一起设计的啊!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他的了?”
周围的匠人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的声音里满是慌乱。
“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就成了抄袭的了?”
“周明还要告我们,这要是真的判了,我们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听说工作室的资金链也断了,连材料款都快付不起了……我们跟着你,到底还有没有盼头啊?”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扎在苏晚的心上。她看着匠人们布满皱纹的脸,看着他们眼底的失望和迷茫,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自从设计稿泄露,艺品阁的周明抢先发布了“青瓦雅韵”系列产品,还反咬一口,说晚聿抄袭他的创意,舆论就彻底倒向了对方。周明花钱买了水军,在网上大肆抹黑晚聿,说苏晚是“非遗骗子”,说孵化基地的匠人是“只会模仿的手艺人”。
更要命的是,周明还拿着那份抄袭的设计稿,去申请了外观专利。现在,他不仅霸占了晚聿的心血,还要倒打一耙,把晚聿逼上绝路。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苏晚举起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周明说我们抄袭,纯属诬告!那些设计,是我们团队和大家一起熬了三个月才做出来的,我们有完整的创作记录,从初稿到终稿的修改痕迹,都清清楚楚!”
“可周明已经申请了专利啊!”一个年轻匠人忍不住喊道,“专利局那边,认的是专利证书,不是什么创作记录!”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所有人的痛处。是啊,在这个讲究证据的时代,没有专利证书,再多的创作记录,也显得苍白无力。
院子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匠人们的脸上,满是绝望。
苏晚看着他们,心里的愧疚更深了。是她的疏忽,没有及时给设计稿申请专利,才给了周明可乘之机;是她的无能,没能保护好大家的心血,让大家跟着她受委屈。
“对不起。”苏晚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及时申请专利,才让周明钻了空子。但我向大家保证,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我们的清白,让周明和林薇薇付出应有的代价!”
“证据?哪里还有证据啊?”一个老匠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小柳跑了,设计稿泄露了,周明那边人多势众,我们怎么斗得过他啊?”
“是啊,”另一个匠人也跟着说,“我们本来想着,跟着苏丫头,能把手艺发扬光大,能赚点钱养家糊口。可现在,钱没赚到,反而要背上抄袭的骂名……我们还是散了吧,各自回家,守着自己的小摊子,至少不会惹上官司。”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院子里炸开了锅。
“散了吧散了吧,晚聿怕是撑不下去了。”
“我们的手艺,不能毁在这里啊!”
“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回老家去!”
匠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动摇。苏晚看着他们,眼眶瞬间红了。她知道,这些匠人不是不爱非遗,不是不想跟着她干,只是他们实在太害怕了。他们一辈子守着手艺,清清白白做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污蔑和折腾?
就在这时,沈聿带着律师匆匆赶了过来。他刚从专利局回来,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他快步走到苏晚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对着匠人们大声说道:“大家请安静!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匠人们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沈聿。
“我刚从专利局回来,”沈聿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我们已经提交了异议申请,并且附上了完整的创作记录,包括设计草图、修改日志、匠人们的参与证明,还有小柳和林薇薇的交易记录,以及林薇薇和周明的合作录音!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我们才是‘青瓦雅韵’系列的原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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