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之前在废弃的村庄里翻找东西时,她搜刮到一卷布料,那纹路色泽一致。
她在心里忖度,那卷布料很有可能就是这二人 漏掉的东西
许糯糯思考着,要不要把东西物归原主,就听到方兰再次出声。
“我知道,这点东西,远远抵不上您救命的恩情……可我……我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报答您了……”
方兰老泪纵横。
“从今往后,我们母女俩的命就是您的!任凭姑娘差遣,就是做牛做马,我们也绝无二话!”
许糯糯看着那块精美的锦缎,又看看方玉儿怀里呼吸渐渐平稳、脸蛋恢复了些许血色的婴儿,心里突然被一股暖流注满。
她伸出手,却不是去接那块锦缎,而是将方兰的手,连同那块锦缎,一起推了回去。
“举手之劳,不必如此。以后跟着我,只要不惹事,就能活命。”那卷布料她先不给他们,就是还给他们,他们也不一定能护得住,她想等安稳落脚以后再说。
许糯糯的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方兰和方玉儿都愣住了。
她的目光清亮,直直地看着方兰。
“你二人有手艺,等天亮了,咱们一起往桃林的方向去。到了地方,安顿下来,有的是你们用武之地。”
她的话不重,却字字清晰地砸在方兰母女的心上。
“正好,我这里缺会织布、会染色的师傅。你们来了,大家以后,就都有新衣裳穿了。”
不是施舍,不是怜悯。
而是一份承诺,一份需要。
方兰愣愣地看着许糯糯,看着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终于明白了什么。
她拉着身边的女儿,对着许糯糯,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一次,她们的眼里,不再是绝望和恐惧,而是重新燃起的、名为希望的光。
庙外的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悄悄洒了进来。
锅里的粗粮粥已经熬得稠稠的,香气四溢。
李氏开始给大家分粥,每个人的碗里都是满满当当的一碗,尤其是方兰母女,她给的最多。
大家喝着热气腾腾的汤水,心里暖洋洋一片。
这一个夜晚,似乎没有那么难熬了。
【哼哼,这才像话嘛!】
系统的声音在许糯糯脑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救的还是个高级技术人才!这波不亏!宿主你这算盘打得,我在系统空间都听见了!】
晨曦透过破败的窗棂,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昨夜的惊魂与疲惫,似乎都被一锅热粥和安稳的睡眠洗刷干净。
大殿里,众人横七竖八地睡着,呼吸均匀。
许小芽蜷在李氏的怀里,嘴角还沾着一点干掉的粥渍,睡得正香。柳文清靠在草堆上,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却比昨夜平稳了许多。角落里,方玉儿抱着怀里的婴儿,母女俩头挨着头,睡得格外踏实。
这是他们逃荒以来,少有的安稳觉。
可许糯糯却一夜没怎么睡好。
她靠着一根冰冷的石柱,目光落在庙墙角落里一道若隐若现的裂缝上。
这地方,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她的心头。
万一这里是黑风寨的某个临时据点,或者有其他亡命之徒觊觎,此刻的安稳,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
她不能赌。
许糯糯站起身,轻轻走到父母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许德安和李氏立刻就醒了。
“糯糯?”李氏压着声音问。
“爹,娘,你们照看一下大家。”许糯糯低声嘱咐,自己则走到庙门口。
阿墨早已醒来,正靠在门边擦拭着手里的砍刀。一个叫禾苗的瘦高女孩也醒了,正在帮着整理昨晚捡回来的柴火。
禾苗是村里跟着逃出来的人,手脚麻利,眼神很亮,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但做事很牢靠。
许糯糯对二人使了个眼色。
天光大亮,陆陆续续有人醒来,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大家都醒醒!”许糯糯提高了声音。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今天咱们不急着赶路,就在这庙里休整一天。吃饱了才有力气走。”
听到能休息,还能吃饱,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脸上露出了喜色。
“周村长,”许糯糯看向人群里一个面容黝黑、神情严肃的老人,“你带几个壮丁,把这庙门和窗户都加固一下,能挡点风,也安全些。”
周村长是原来村子的村长,在村里很有威望,这一路虽然话不多,但关键时刻总能稳住人心。
“好!”周村长点了点头,立刻开始点人。
“我娘,方兰嫂子,你们负责生火做饭。”
李氏和方兰连忙应下。
众人各司其职,破败的寺庙里很快就有了生气。
王二婶原本还想念叨几句,可一想到昨晚那碗热乎乎的稠粥,再看看许糯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识趣地闭上了嘴。
许糯糯趁着众人忙碌,对阿墨和禾苗低声道:“咱们去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捡来用的。”
三人拿起背篓,装作去捡柴的样子,很快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他们没有走远,而是绕着破庙转了两圈。
这寺庙建在半山腰,后面就是密林。
许糯糯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后院一棵巨大的老槐树下。
“阿墨,你看那儿。”
阿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一凝。
老槐树下的地面,泥土明显比别处要松动一些,上面覆盖的落叶也像是新铺上去的。
三人走过去,用脚拨开落叶,果然看到了一块青石板的边缘。
“这里有东西!”禾苗压低了声音,有些兴奋。
“禾苗,你去那边林子口帮我们望风,有任何人过来,就咳嗽两下。”许糯糯吩咐道。
“好!”禾苗立刻点头,快步跑向远处。
许糯糯和阿墨对视一眼,合力去撬那块青石板。
石板很沉,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掀开一条缝。
一股尘封已久的、带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石板下,是一个黑黢黢的地窖口,下面还盖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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