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风声里,那凄厉的哭喊声越来越清晰。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是个女人的声音。
山洞里原本昏昏欲睡的众人,瞬间被惊醒了,一个个面露惊恐。
这荒山野岭的,半夜三更,哪里来的人?
是人是鬼?还是山匪设下的陷阱?
一时间,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靠近洞口。
洞口的火光跳跃着,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石壁上晃动,平添了几分诡异。
许德安和章木匠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边的木棍和工具,紧张地盯着洞口的方向。
“听着……怎么有点耳熟……”王二婶缩在角落里小声嘀咕。
她一边说,一边壮着胆子,悄悄挪到洞口,探头探脑地朝外张望。
村长周福贵也感觉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听到哭喊声离洞口越来越近,到底是一村之长,他摸起斧头慢慢走到洞口边,“谁在外面?”他沉声喝问。
阿墨早已无声地站起,高大的身影如一堵墙般挡在许糯糯身前。
许糯糯贴近石壁,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同时对章木匠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人准备好随时能当武器的木棍。
【这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算计和精明,不太像是真的遇到了什么致命危险。】系统的声音在许糯糯脑中响起,【宿主,小心点,别是个圈套。】
许糯糯心中了然。
外面的哭喊声因为听到了洞里的动静,变得更加凄惨了。
“救命啊!救命啊!!”
声音由远及近,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火光能照亮的范围里。
“好像那个马秀莲!”王二婶嘀咕。
她此刻的模样狼狈到了极点,身上的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头发像个鸡窝,上面还沾着枯草和泥土。
一张脸又是泥又是泪,其中一条腿好像还受了伤,一瘸一拐地,每走一步都龇牙咧嘴。
王二婶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她!”
马秀莲看见洞口的村长周福贵,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光芒,嚎叫着就扑了过来。
“村长啊!我的好村长!我可算赶上你们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想往周福贵身上蹭,却被周福贵嫌弃地侧身躲开。
“村长,救救我吧!我那当家的……我那当家的被天杀的土匪给杀了啊!”马秀莲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和我们家宝,是躲在一个路过商队的马车底下才逃过一劫的!可这两天下了大雨,到处都是山洪,我和家宝也冲散了,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啊!村长,你可得救救我这个老婆子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洞里的一些妇人看着她这副惨状,都露出了几分不忍。
周村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德财家的,不是我不帮你。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一大群人,自己都顾不过来。而且……现在我们这群人,都听糯糯的。”
“糯糯?许糯糯?”
马秀莲的哭声戛然而止,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那个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上回带着家人逃跑的死丫头?
然而,那份震惊只持续了一瞬间。
马秀莲立刻换上了一副更加悲痛欲绝的表情,连滚带爬地就往山洞里冲,最后“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许糯糯的面前。
“糯糯!我的好侄女!大伯母可算找到你了!”
她这一下,把所有人都搞蒙了。
许德安皱紧了眉头,站了出来:“马秀莲,你咋会在这儿?”
马秀莲看都不看他,只顾着抹眼泪,对着许糯糯哭诉:“我听说大家逃荒都往南边来了,我就想着一定要追上你们!德安啊,你是德财的亲弟弟,现在德财死了,家宝也走丢了,就剩下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妇道人家,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她说着,就想伸手去抓许糯糯的裤腿。
许糯糯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脏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
“当初你要把我卖了换粮食的时候,可没念过什么叔侄情分。”
马秀莲的哭声一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她立刻反应过来,捶着胸口道:“哎哟我的好糯糯,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那都是你那个天杀的大伯逼我的啊!我心里头是真疼你啊!要不是为了追上你们,我这腿能摔成这样吗……”
她指着自己那条受伤的腿,说得情真意切。
许糯糯还没说话,她身后的李氏却心软了。
李氏扯了扯许糯糯的衣袖,小声说:“糯糯啊,你看她……大伯刚没,孩子也丢了,怪可怜的。外面天寒地冻的,也不安全,就……就让她进来吧。”
许糯糯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母亲。
她知道,李氏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看着马秀莲如今这副惨状,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
但许糯糯绝不会让这种极品亲戚缠上自己一家。
她转过头,看着还在地上干嚎的马秀莲,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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