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那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怒骂,在石厅内回荡,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压抑已久的怒火:“直娘贼的宋江!这杀千刀的撮鸟!就他娘的不肯安生!俺们好不容易有个能喘口气、喝酒吃肉的地界,这奸贼又在背后捅刀子,搞这些阴损毒辣的勾当!俺操他十八代祖宗的!”
他须发戟张,禅杖顿地,发出沉闷的巨响,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这番话,可谓说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声。朱仝、徐宁脸色铁青,紧握兵刃;武松眼中凶光毕露,钢牙咬得咯咯作响;便是沉稳如林冲、卢俊义,眼中也满是冰冷的杀意。宋江此举,已不仅仅是敌对,更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连这最后的立足之地都要碾碎!
“此獠不除,天理难容!”武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林冲强压下翻腾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却带着钢铁般的决绝:“鲁师兄息怒,骂无益。当务之急,是应对眼前危局。官军与梁山合流,势大难敌,此地已不可守。”
他目光扫过众人,迅速部署:“撤退之事,必须隐秘进行!外面岗哨、巡逻一切照旧,旌旗不撤,炊烟不断,营造出我等仍在此地的假象,绝不能让宋江看出端倪!否则,若被其察觉我军心已动,趁机猛攻,我等便真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林教头所言极是!”卢俊义接口道,“不仅如此,还需在入口及各条通道沿途,多设机关陷阱,弓弩伏雷,给他们准备一份‘厚礼’,延缓其进军速度,为我等撤离争取时间!”
赵栩当即下令:“白羽,你率神射营,负责沿途机关布置,务求狠辣精准!墨先生,可有能短时间内布置、威力巨大的机关?”
墨先生捻须沉吟:“有!老夫有些压箱底的‘火雷子’和‘瘴烟罗’,正好派上用场!定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赵栩点头,又看向武松、鲁智深、朱仝、徐宁,“四位兄弟,负责组织人手,分批撤离,老弱妇孺及重要物资先行,精锐断后!行动务必迅捷,井然有序!”
“得令!”众人齐声应诺,眼中虽有对基业的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隐麟”秘府这台精密的机器,在极度危险的压力下,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内部,人员物资悄然调动,通过早已探明的多条隐秘出口,如同溪流汇入地下暗河,悄无声息地转移。外部,岗哨依旧挺立,旗帜迎风招展,甚至还有炊事人员按时生火造饭,一切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仿佛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毫无察觉。
白羽带着他的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在秘府入口外的险要处、林木间、水道旁,布下了一个个致命的死亡陷阱。淬毒的弩箭机括隐藏在落叶下,连接着细若发丝的绊线;墨先生提供的“火雷子”被巧妙地埋在必经之路,上面覆盖着浮土杂草;“瘴烟罗”的毒罐则悬挂在树梢岩缝,只待触发,便能释放出令人窒息昏迷的毒雾。
一张无形而危险的死亡之网,在秘府外围悄然张开。
……
与此同时,济州府方向,张叔夜调集的数千本州官兵已然集结完毕,刀枪如林,旌旗蔽日,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同时,派往青州、郓州请求协剿的文书也已发出。张叔夜稳坐中军,又修书一封,令快马送至梁山,告知宋江官军不日即将抵达,令其依约出兵,形成夹击之势。
梁山泊,聚义厅前广场。
大批梁山人马也在迅速集结,虽然不少头领和喽啰心中充满疑惑——新败不久,元气未复,为何突然又要大规模出动?目标又是何处?但鉴于陈达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无人敢公开质疑。宋江与吴用高坐点将台,面色“沉毅”,对下方的窃窃私语与疑惑目光视若无睹。
直到人马集结完毕,宋江才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悲壮”与“决绝”:
“梁山泊的兄弟们!近日,那伙名为‘隐麟’的逆贼,盘踞我梁山左近,屡屡挑衅,杀我兄弟,散播谣言,坏我梁山根基,更欲阻挠我等招安大计,其心可诛!此等顽匪不除,我梁山永无宁日,众兄弟之前程亦将毁于一旦!”
他拔出佩剑,指向“隐麟”秘府的方向,厉声喝道:“今,济州张叔夜张大人,已发天兵,与我梁山共剿此獠!此乃天赐良机,正是我等向朝廷表明心迹,立下投名状之时!众兄弟,随我出发,踏平隐麟,以彰我梁山忠义!”
“出发!”
号角呜咽,旌旗摇动。宋江一马当先,吴用、花荣、呼延灼、秦明等核心头领紧随其后,数千梁山人马,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如同一条混杂着疑虑与被迫前行的长龙,涌出山寨,向着“隐麟”秘府的方向扑去。
……
“隐麟”秘府,最高处的了望塔。
一名探子连滚带爬地冲入议事石厅,此刻厅内只剩下负责断后的林冲、武松、卢俊义、白羽等寥寥数人。
“报——!东面发现大批官军,黑压压一片,甲胄鲜明,队列整齐,距此已不足三十里!另有一路打着梁山旗号的人马,也从西面逼近,距离相当!”
该来的,终于来了!
林冲与卢俊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但并无慌乱。
“按计划,最后一批,撤!”林冲果断下令。
武松舔了舔嘴唇,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熊熊战意:“哥哥,让俺和白羽兄弟留下来,陪他们玩玩!”
林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但记住,不可恋战!阻滞片刻,便从三号密道撤离,与我们在第二汇合点汇合!”
“晓得!”
片刻之后,整个“隐麟”秘府核心区域,已近乎空无一人,只剩下风吹过空旷石室的回响,以及那依旧在入口处严阵以待、却已是空壳的防御工事。
林冲、卢俊义最后看了一眼这处他们经营许久的基业,毅然转身,没入了最后一条隐秘的撤离通道。
秘府之外,杀机渐近。而府内,却已唱起了一出“空城计”,只待敌人踏入,便以雷霆与死亡,作为送别的“厚礼”。金蝉,已然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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