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府入口处的山谷,已沦为血腥的修罗场。梁山人马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隐麟”战士用血肉构筑的防线,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垂死哀嚎声震耳欲聋。
林冲、武松、鲁智深三人如同三根定海神针,矗立在战线最前方。林冲短剑如龙,点、刺、抹、削,精妙狠辣,将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底蕴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剑都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懑与决绝。武松双刀(已换回惯用兵器)狂舞,状若疯虎,那股突破极限后的恐怖力量与速度,让他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几乎没有一合之将。鲁智深虽镣铐未除,但一双精铁禅杖被他挥舞得如同风车,势大力沉,挨着即死,碰着即伤,口中怒吼连连:“痛快!痛快!好久没这般痛快了!”
一些冲杀上前的梁山头领,面对这三位煞神,尤其是看到林冲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动作不免有些迟疑。有与林冲旧日关系尚可的头领,忍不住开口道:“林教头!何至于此啊!非要闹到这般刀兵相见,兄弟相残的地步吗?”
林冲格开劈来的一刀,目光扫过昔日同袍,声音沉痛却坚定:“非我林冲不念旧情,非要与诸位兄弟兵刃相向!实是那宋江,逼人太甚!他为一己私欲,罔顾兄弟血仇,放纵奸佞,更对武二兄弟与我屡下杀手,干净杀绝,不给我等留一丝活路!我林冲只想讨个公道,只想活下去,何错之有?!”
他这番话,说得一些梁山头领面露惭色,心中动摇。宋江近期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对林冲、武松的处置,确实令不少老兄弟心寒。
鲁智深却是不耐烦听这些,一禅杖将一名试图偷袭的小头目砸得筋断骨折,声若洪钟地吼道:“哥哥!与这些撮鸟啰嗦甚么!他们跟着宋江,早他娘的被猪油蒙了心!道理讲不通,那就用拳头打!看俺这禅杖,今日要开多少荤戒!”
眼看言语无法动摇战局,双方终于彻底撕破脸皮,各为其主,厮杀得更加惨烈。林冲虽不愿多造杀孽,但此刻也由不得他留情,剑光过处,血花飞溅。
就在这战局最为焦灼,双方杀得难分难解之时——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战场侧后方一座林木茂密的山头上,数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潜伏而至。正是卢俊义及其麾下最核心的几名河北旧部,燕青亦在其中。
卢俊义目光如鹰隼,穿透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在了那被吴用、花荣以及数百亲卫团团护在中央的宋江身上。他缓缓摘下了背负的宝雕弓,搭上一支狼牙箭,弓弦被他一点点拉开,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吱嘎”声。
他瞄准的,赫然是宋江的背心!
此时,山谷内杀声震天,兵器交击、呐喊哀嚎之声混杂成一片,掩盖了弓弦振动前最后的那一丝异响。
“嗖——!”
一支利箭,如同挣脱束缚的毒蛇,撕裂空气,带着卢俊义积攒了不知多少时日的隐忍、愤怒与决绝,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射向宋江!
这一箭,时机、角度、力道,都堪称绝杀!
然而,宋江能在江湖立足至今,绝非全然倚仗心计。就在箭矢即将及体的刹那,他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个踉跄,同时猛地扭身!
“噗嗤!”
血光迸现!
狼牙箭未能穿透他的心窝,却狠狠扎入了他的左臂肩胛之下,巨大的力道带得他惨叫一声,向前扑倒!
“哥哥!”
“有刺客!”
“保护公明哥哥!”
吴用、花荣等人吓得魂飞魄散,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扑上前,用身体将宋江死死护住,刀剑齐出,紧张地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梁山主帅,竟在重重保护之下,被人一箭射伤?!
宋江忍着剧痛,脸色煞白,又惊又怒,顺着箭矢方向望去,正好看到了山头上,那道手持宝雕弓,面无表情的身影——卢俊义!
“卢……卢俊义!是你?!”宋江的声音因痛苦和难以置信而扭曲。
卢俊义见一击未能致命,心中暗叫可惜,但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路。他索性将宝雕弓往地上一扔,拔出腰间的麒麟黄金矛,纵身从山头跃下,声如雷霆,响彻整个山谷:
“宋江!你这伪君子!奸佞小人!我卢俊义在你身边潜伏多年,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日,揭穿你的假仁假义,为我河北旧部,也为这梁山众多被你蒙蔽的兄弟,讨一个公道!”
他矛尖直指宋江,目光却扫向震惊不已的林冲、武松等人,朗声道:“林教头!武都头!鲁大师!我卢俊义今日便与你们坦言!我早已看出宋江心术不正,包藏祸心!他为了招安,不惜出卖兄弟,勾结奸臣!那高俅之事,我亦深以为耻!今日,我卢俊义便与你们联手,共诛此獠!”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将所有人都炸蒙了!
梁山第二把交椅,河北玉麒麟卢俊义,竟然是潜伏在宋江身边的内应?!在此关键时刻,临阵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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