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田毅家离开。
林清野拎着那三根剪下的桃枝,返回农场。
在田玲的软磨硬泡下,他最终答应,两天后去学堂客串一把“人体教具”。
他倒不是怕什么,只是单纯觉得,被一群七八岁的小屁孩围着量尺寸,那画面多少有点滑稽。
不过,毕竟是答应人家小姑娘的,这点小小的牺牲,不算什么。
回到农场,他直奔木屋后方,安置三根桃枝。
扦插?
可以,但太慢。
林清野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嫁接。
嫁接的原理并不复杂,说白了,就是植物界的“换头手术”。
将一种植物的枝或芽(称为接穗),接到另一种植物的茎干或根上(称为砧木),使两者愈合,长成一个完整的植株。
这么做,既能保持接穗优良品种的特性,又能利用砧木强大的根系和对环境的适应性,实现强强联合。
成功的关键,在于砧木与接穗的“亲缘关系”。
关系越近,成活率越高。
就像给A型血的人输血,你总不能输个B型血进去,那是要出人命的。
【脆玉桃】的枝条,便是那优良的接穗。
而砧木......
林清野的农场里,没有桃树。
但他记得很清楚,木屋后方有一棵杏树。
一阶下品——【野山杏】。
没别的,就是好存活。
桃与杏,在植物学的分类上,同属蔷薇科李属。
用杏树作砧木,嫁接桃枝,天作之合。
他回到农场,扛起工具,直奔屋后。
那棵杏树长得正旺,枝繁叶茂。
林清野没有客气,直接选定三根粗细合适的枝干,作为本次手术的载体。
手起刀落,先是整个枝条截断;
随后在截断面,切出与接穗完美匹配的“T”字形切口。
接着,处理接穗。
他将桃枝剪成带着两三个饱满芽眼的小段,一端削成与砧木切口完美贴合的楔形。
这是最考验刀功的一步。
切面必须平滑,不能有丝毫毛刺,才能保证形成层的最大面积贴合。
快准狠。
那双与土地打交道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刀锋划过,木屑卷起,一个完美的楔形切面,应声而成。
他小心地将处理好的桃枝,插入杏树的“T”形切口。
严丝合缝。
最后一步,是包扎。
这里没有现代农业用的嫁接膜和愈合剂,只能就地取材。
他取来一块处理好的【蛛丝藤】内皮,其本身带有一定的粘性。
又从池塘边挖来一团乌黑的塘泥,放在锅里加热后杀菌消毒,随后混入捣碎的【清创草】汁液。
达到保湿,抑菌的效果。
先用【蛛丝藤】内皮,像缠绷带一样,一圈圈紧紧包扎,再用塘泥将嫁接口均匀涂抹、封死。
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
半小时后,三根桃枝,都已在杏树上安家。
林清野退后几步,审视着自己的杰作,心中生出一丝预感。
桃之夭夭,杏之灼灼。
这两种看似不同,却又同根同源的植物,在这片土地上结合,或许会诞生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
......
另一边,一号田里的【黑岩豆】,也已到了收获的时节。
曾经翠绿的叶片,如今已枯黄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秸秆,顶着一串串干硬的豆荚。
风一吹,豆荚摇晃,哗啦哗啦作响。
从青涩的毛豆,彻底成熟为饱满的黄豆。
收割的过程很简单,却也繁琐。
林清野挥舞着镰刀,将一排排豆秆齐根割倒。
然后将这些豆秆捆成一捆捆,运到木屋前早已铺好的帆布上,进行脱粒。
抓起一把豆秆,用力在石板上摔打。
“噼里啪啦!”
干硬的豆荚应声开裂,一颗颗黑色的豆子从里面蹦出,在帆布上跳跃。
初雪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它在一旁上蹿下跳,试图用爪子去按住那些滚动的豆子,结果自然是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咕嘟则伸长脖子,试图从帆布边缘偷吃几颗,结果被林清野一个眼神吓退,只能在一旁急得咕嘟乱叫。
不到半天,近两百平米的【黑岩豆】,便已全部处理完毕。
收获的豆子堆成一小堆,约有大半个麻袋的样子。
林清野对豆制品,绝对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热爱。
豆腐、豆浆、豆干、腐竹......
可惜,【黑岩豆】只有一阶下品,其内部蕴含的【惰性胶质】,也就是医治病牛时遇到的【黑岩粕】,不仅难以消化,还会严重影响口感。
即使精细处理,煮沸以后,仍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土腥味。
村里大部分豆制品都是用它做的,味道,口感实在不敢恭维。
林清野尝过一次,便敬而远之。
因此,这批收获的豆子,除了挑选出一部分性状好的,留作育种,
其余大部分,都将作为精饲料,经过加工后,去除【黑岩粕】,进入乌岩的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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