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楼梯仿佛没有尽头,金属阶梯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众人沉默地向上攀爬,只有粗重的喘息声、装备碰撞的轻微声响,以及脚下传来的、空洞深处那未曾停歇的机械嗡鸣。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臭氧和某种高频设备运转产生的焦糊味。
刚才入口处的短暂激战和暴露,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他们知道,上面的路只会更加凶险。
“还有多久?”和强喘着气问,他的体力消耗最大。
“按照结构图,这条维修楼梯直通主控塔楼的中部技术层,绕过大部分主要通道和防御节点。”林浩一边爬,一边回忆着节点投射的地图,“但技术层也不是安全区,肯定有‘革新者’的巡逻和监控。”
“节点能量还剩32%。”宋教授查看了一下林浩临时权限面板的共享信息(通过一个简易的数据线连接到了他的便携电脑上),“刚才强行开门和最后的干扰,消耗比预想的大。省着点用。”
爬到大约三十层楼的高度时,楼梯侧壁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标注着“技术层A-7区”的检修口。厚重的金属盖板用液压锁固定,旁边有一个需要权限验证的触摸屏。
林浩将三把“钥匙”贴近触摸屏,再次调用权限。这一次,验证过程明显慢了很多,屏幕上的进度条缓缓移动,同时面板显示节点能量又下降了2%。
“他们在加强内部防火墙和权限验证。”宋教授分析道,“‘革新者’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有某种临时权限,正在试图封锁或干扰。”
“咔哒”一声轻响,液压锁解除,检修口的盖板向内弹开一条缝隙。阿虎和山鹰立刻上前,一左一右,轻轻将盖板推开足够一人通过的宽度,持枪警戒。
外面是一条相对狭窄、但灯火通明的金属走廊。走廊两侧是无数整齐排列的、半透明的管线和密封舱,里面流动着各色光芒的能量流或不知名的液体,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天花板和地板布满了更加密集的光缆和能量导管。空气更加干燥,温度也略高,带着强烈的电磁场特有的麻痹感。
这里是“方舟”主控塔楼的能量分配与数据传输核心区域之一。
走廊里暂时空无一人,但远处隐约能听到机械运转和电子设备特有的滴答声。
“走这边,去中央控制室的方向。”林浩辨认了一下方向,指向走廊左侧。根据地图,穿过这片技术区,再经过一段被标注为“高风险”的“主能源管道维护通道”,就能抵达主控塔楼的核心——中央控制室外围。
队伍再次悄无声息地前进,尽量贴着管线阴影,避开头顶可能存在的监控探头(林浩左眼扫视,能发现一些极其隐蔽的传感节点,提前提醒规避)。
技术区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和庞大,如同一个金属与光构成的迷宫。他们不得不数次停下来,重新核对方向和躲避突然从岔路转出的、无人驾驶的自动运输小车或维修机器人。有一次,他们差点与一队三名穿着银灰色制服、正低头检查某个能量节点的“革新者”技术员迎面撞上,幸亏林浩提前“看”到,众人迅速躲进一个打开的维护舱内,才堪堪避开。
随着越来越深入,周围的能量波动也越来越强烈。林浩手中的三把“钥匙”一直在微微震颤,尤其是那根黑色短杖,杖尖指向走廊深处某个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吸引它。
“前面能量读数异常飙升!”宋教授看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压低声音,“已经超过安全阈值五倍!而且……频谱特征非常混乱,包含大量高能粒子和未知辐射!”
“是‘净化之矛’所在的地方吗?”阿虎问。
“很可能是其能量核心或者激活装置所在。”林浩点头,脸色凝重。父亲记忆中的警告,姜博士的求救,都指向这个足以毁灭文明的武器。
穿过最后一片密集的管线区,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空间。空间中央,矗立着一个高达数十米、由无数不断旋转、组合、闪烁着刺目蓝白电光的金属环构成的复杂装置!装置底部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粗大能量导管,如同巨树的根须,深深扎入地板之下。装置周围,环绕着十几层悬浮的、显示着瀑布般数据流的全息屏幕,数十名穿着“革新者”特有暗金色镶边制服的研究员和技术员,正紧张地操作着控制台。
而在那旋转金属环装置的核心,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长约三米、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诡异血色纹路、两端尖锐如矛的梭形物体,静静地悬浮在狂暴的电光之中!即使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那东西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毁灭性能量波动和不祥气息!
那就是“净化之矛”!仅仅是注视,就让人灵魂颤栗!
更让人心头发凉的是,在控制台最前方,一个穿着更加华丽、类似指挥官制服的中年男人(正是之前“黑月”母舰上的那个声音来源),正对着全息屏幕上一个被束缚着、面容憔悴但眼神依旧倔强的老者影像,冷笑着说话。那老者,赫然是姜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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