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辰对这位国公府的千金尚有些印象,府中上下极为宠爱陈国公的这位小女儿,
如果自己没记错,上次陈楚念带的那个女扮男装的丫头就是她,他们与自己一同用过膳。
“请她进来吧。”
陈楚蓉一进书房,便“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在月夕辰面前,未语泪先流:
“静王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哥哥吧!如今……如今只有您能救他了!”
月夕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抬手虚扶:“你先起来说话。”
“不!”陈楚蓉倔强地摇头,泪水很不值钱的顺着脸庞往下流,“殿下若不应允,楚蓉便长跪不起!”
“本王尚未接到陛下旨意,不得擅自前往北境。”
月夕辰声音平稳,带着几分疏离的安抚,
“陛下自会派遣合适的人选前去营救世子。”
“可殿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陈楚蓉猛地抬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信任与急切,“只有您去,哥哥才能回来!”
月夕辰微微蹙眉:“你为何如此笃定?”
“殿下难道不知吗?”
陈楚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哀切,
“那索塔……她亲口放话,除非见到殿下您亲临,否则绝不会放我哥哥归来!”
“索塔……”月夕辰低声重复这个名字,眸中掠过一丝清晰的厌恶。
陈楚蓉泪流满面,重重地点头。
“本王……知道了。”
月夕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也瞬间明白了皇兄之前的万般犹豫从何而来,
“你先回去吧。”
陈楚荣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静王微蹙的眉头,只能点头告退。
翌日当月夕辰再次入宫,他径直踏入御书房,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声音清晰而坚定:
“臣弟月夕辰,请旨前往北境。”
“小七!你知道了!”月夕哲从案后猛地站起,脸上写满了不赞同与担忧,
“他们分明是冲着你来的!此举太过危险!”
月夕辰抬起头,目光平静却不容置疑地迎上帝王焦灼的视线:
“请皇兄下旨。臣弟,定会平安归来。”
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将如此险局揽下,月夕哲心中满是愧疚。
他这个皇帝,危难时刻只能坐守后方,冲在最前线的,始终是他的臣子,和他最疼爱的七弟。
他用力握住月夕辰的手,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好,朕下旨,可是小七,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月夕辰依旧报以微笑,那笑容干净而坚定,却让月夕哲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更加难受了。
清晨,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月夕辰便收拾妥当,带着无双、蓝玉与墨衣,驾着一辆看似朴素的马车,悄然驶离都城,向北境而去。
时节已入深秋,越往北行,寒气越是刺骨。
临近北境的风仿佛带着刀刃,能穿透厚重的车帘。
月夕辰裹着玄狐大氅,靠在车厢内,膝边横放着那柄自灵隐山秘境得来的神兵“落日”。
无双几人仅着寻常衣袍,与他这全副武装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夕辰,”无双看着他被厚氅紧紧包裹的模样,眉头微蹙,
“你的身子……究竟恢复得如何?怎会畏寒至此?”
月夕辰闻言,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唇边牵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灵隐宗一战,伤了根本。未及调养又连日奔波,如今不过是强撑着一副空架子罢了。”
“既知如此,为何还要应下来北境换人这险差?”
轩洛忍不住插话,随即又自己摇头,“罢了,那疯子索塔指名道姓要你,朝廷也的确无更合适的人选。”
转而他拍了拍胸膛,语气笃定,“放心,一切有我。我定会护你周全。”
他话音刚落,一阵不合时宜的嗡鸣声便自月夕辰手边响起,是那柄名为“落日”的古剑。
月夕辰垂眸,指尖轻抚过冰凉的剑鞘,脸上浮现一丝真切的笑意:
“它说,它也会护着我。”
轩洛挑眉,凑近打量那柄剑,左瞧瞧,右听听,语带调侃:“你确定它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听着像是‘我不行,我好怕怕’?”
“落日”的嗡鸣声陡然加剧,剑身甚至微微震颤,仿佛在强烈抗议轩洛的调侃。
轩洛见状,眼中掠过惊异:“它居然能听懂我在说什么?还真是世间罕见。你从何处得来的这好机缘?”
“灵隐宗秘境。”月夕辰目光落在剑上,闪过一丝复杂,
“只是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入那样的地方了。”
“……我就随口一问。”轩洛见他神色黯然,立刻移开话题,正色道,“说正事,到了北境,你有何打算?”
月夕辰收敛心神,眸中恢复沉静:
“首要之事,是找到雅姬。那些毒虫绝非天灾,必与神灵教脱不了干系。”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南栖、璃瑜、祈月,如今又是北境……这盘棋,
背后执子之人所图非小。我们须得小心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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