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青崖僵在公寓楼冰冷的一楼楼道里,感觉自己的血液不是凝固了,而是直接升华成了恐惧的蒸汽,咝咝地往外冒。
耳垂上的红痣灼痛得像被点着的焊枪,那股新获得的、坑爹的“鬼雷达”正以前所未有的功率疯狂报警——不是之前井边那种湿冷怨毒的“水鬼”频道,也不是家里那种细微的“嘀嗒”杂讯,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古老、更特么死寂的寒意。
就像……就像把一块在极地冰封了万年的石头,突然塞进了他的后颈窝。冷得纯粹,冷得霸道,冷得毫无生机。
而且,这信号的发射源,特么的就在楼上!可能就在他隔壁,甚至可能就在他家门口!
邵青崖的大脑CPU直接烧糊了。科学解释?逻辑链条?此刻统统被这蛮不讲理的寒意冻成了冰渣渣。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立刻!马上!离开这栋楼!去酒店!去网吧!去24小时便利店蹲着!哪怕去郎千秋那看起来就很不安全的麻将馆工作室打地铺也行!
然而,他的腿像是被那无形的寒意冻在了原地,沉重得抬不起来。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越勒越紧。
就在他内心疯狂上演《逃生》系列真人版时,那股冰冷的寒意……似乎……移动了?
它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碾压式的沉稳,从楼上……向下蔓延。
没错,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在下楼?
邵青崖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他手忙脚乱地试图把自己塞进楼道角落里那盆半死不活的绿植后面,虽然这玩意儿连他的腿都遮不住。
脚步声?
没有脚步声。
只有那股寒意,如同实质的冰流,无声无息地漫过楼梯拐角。
邵青崖屏住呼吸,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楼梯上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鞋。一双……老式的、黑色的、布面千层底、洗得发白、但异常干净的圆口布鞋。
然后是一截深灰色的、质感粗糙的裤脚。
再往上……一个穿着同样深灰色、盘扣上衣的……老太太?
老太太个头很小,身形佝偻,满头银发在脑后挽了一个一丝不苟的小髻。她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份量的、盖得严严实实的藤编篮子。她的脸布满皱纹,但眼神却异常清澈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漠。
她下楼的动作很慢,一步一阶,稳得不可思议,那双布鞋落在水泥楼梯上,竟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如果不是那刺骨的寒意和疯狂报警的“雷达”,邵青崖几乎要以为这只是一位普通的、起夜或者刚回来的邻居老人。
但……没有声音!普通人走路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那股几乎要把他灵魂冻僵的寒意,正是从这位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太太身上散发出来的!
老太太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快缩成鹌鹑的邵青崖,她的目光平视前方,脚步不停,继续慢悠悠地往下走。
就在她即将经过邵青崖面前时,她挎着的那个藤编篮子的盖子,似乎因为下楼的轻微震动,翘起了一条小缝。
一股更加浓郁、复杂到难以形容的气味瞬间飘了出来——那是陈年的草药味、某种难以言喻的矿物粉尘味、以及一丝极淡极淡的、仿佛来自地底最深处的土腥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邵青崖的“雷达”瞬间爆表!耳垂痛得他差点叫出声!
与此同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那篮子里……装的似乎不是蔬菜瓜果,而是一些……形状古怪、颜色暗沉的块茎?甚至还有几块像是……骨头?!动物的?还是……
“咳。”老太太突然极其轻微地咳嗽了一声,苍老的手看似随意地在篮子盖上按了一下。
那条缝隙瞬间合拢,所有诡异的气息消失无踪。那股笼罩整个楼道的、恐怖的寒意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收缩回老太太体内,只剩下一点点残留的冰凉,证明刚才并非幻觉。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那双清澈得过分的眼睛,第一次真正地看向了邵青崖。
邵青崖全身的汗毛倒竖!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史前巨兽看了一眼,冰冷,审视,不带任何感情。
老太太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大约一秒,重点似乎在他那灼热的耳垂上扫过,然后……她极其轻微地、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
那表情转瞬即逝,快得让邵青崖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邵青崖,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像是某种打招呼,又像是……确认了什么。
然后,她转回头,继续以那种缓慢无声的步伐,走出了单元门,消失在夜色中。
楼道里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邵青崖一个人,背靠着冰冷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已经彻底浸透了他的后背,心脏跳得像是在敲锣打鼓。
过了足足两三分钟,他才敢慢慢挪动身体,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楼,用颤抖的手以最快速度打开家门,闪身进去,砰地一声甩上门,反锁,又哆哆嗦嗦地把所有能锁的锁都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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