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看着她眼中那份不甘与执着,仿佛看到了之前的自己,心中微微一叹。
“剑道,是属于自己的道。模仿他人,终是下乘。”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一缕柔和的水汽萦绕,时而如丝带飘舞,时而如利箭激射,“你看,这便是流水。它可以至柔,亦可至刚。你的心如同水源,心有多大,剑意便有多广。执着于形,反而落了下乘。去感受水的本质,奔流不息,无处不在,亦可穿石,亦可滔天。找到属于你自己的‘流水’,而非他人的‘冰寂’。”
叶诗雨听着林昊的话,看着那变幻莫测的水汽,美眸中光芒闪烁,似乎有所明悟。她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林长老指点,弟子明白了。”
看着叶诗雨若有所悟地离去,林昊揉了揉眉心,教导弟子,尤其是心思细腻的女弟子,有时候比跟域外天魔打一架还累。不过,看到弟子能有所悟,那份成就感,却也非同一般。
月色如水,倾泻在宁静下来的悟剑谷。
忙碌了一天的弟子们大多已经休息,谷中只剩下虫鸣微风。
陈锋和孙小雅难得清闲,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着星空。孙小雅似乎终于稍微适应了长老的身份,虽然和陈锋独处时还是会脸红,但至少能正常对话了。
“陈…陈师兄,今天处理事务,还顺利吗?”孙小雅小声问道。
“还好,就是有些琐碎。”陈锋笑了笑,看着身旁这个依旧容易害羞的师妹,心中一片平和,“倒是你,小雅,今天有几个内门弟子跟我夸你指导得好,说你能一眼看出他们剑意的问题所在。”
“真…真的吗?”孙小雅眼睛微微一亮,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随即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就是感觉到的…”
不远处,玉玲珑和叶灵儿两个小丫头又凑在一起,一边吃着苏婉带来的点心,一边嘀嘀咕咕。
“玲珑姐,你看陈锋长老和小雅长老,多般配啊!”叶灵儿塞了满嘴点心,含糊不清地说。
“那当然,我早就看出来了!”玉玲珑一副“我是先知”的模样,“不过啊,我看清儿师姐对天涯哥…”
“嘘!小声点!”叶灵儿连忙捂住她的嘴,紧张地看了看谷深处和林清儿常坐的崖边方向,“这话可不能乱说!”
“怕什么,反正天涯哥也听不见,他肯定又在研究怎么把丹药炼得更好吃…哦不,是更难吃…”玉玲珑吐了吐舌头。
崖边,林清儿独自一人,沐浴在清冷月光下,冰寂剑意自然流转,与月色交融。她能听到远处那两个小丫头的窃窃私语,也能感受到谷深处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她闭上眼,将心中那丝涟漪压下,全部心神沉入对剑道的感悟之中。对她而言,能这样静静地待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感受着他的存在,或许,便已是岁月静好。
而谷深处的林昊,刚刚结束一次短暂的修炼,正拿着一本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封面模糊的《百草辨析图录》,就着月光,皱着眉头认真研读,嘴里还喃喃自语:“原来凝香草和蚀骨藤长得这么像…下次得看清楚点…”
只是他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已然成为了弟子们夜间八卦的焦点人物之一。
剑宗的日常依旧在轻松与忙碌中交替,悟剑谷内的炊烟与剑气齐飞,年轻弟子们的笑闹声与切磋的铿锵之音不绝于耳。然而,在这片看似祥和的表象之下,一股潜藏的暗流,已然开始在天都城最核心的权力中枢——城主府内,汹涌激荡。
城主府,地下深处,一间被无数重强大禁制笼罩的密室内。
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清冷的光辉,映照出十一道身影。居中而坐的,正是东域域主,那位平日里总是带着儒雅温和笑容的中年人。但此刻,他脸上再无半分平和,眉宇紧锁,深邃的眼眸中仿佛酝酿着雷霆风暴,一股无形却足以令空间凝滞的沉重威压,自然而然地弥漫在整个密室。
他身前,是一座由万年玄冰打造的透明棺椁。棺椁之内,静静躺着四具形态开始发生诡异扭曲、皮肤下隐现暗色魔纹、即便死去多时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的尸体——正是陈锋等人从流云秘境中带出的、那四名伪装成天魔宗弟子的域外天魔!
棺椁周围,十名气息渊深如海、服饰各异的老者肃然而立。他们便是东域城主府的十大长老,每一位都是跺跺脚便能让东域震动的人物,修为最低者也已是主宰境巅峰,更有数人气息晦涩,隐隐触及真圣门槛。此刻,这十位平日里超然物外的老者,脸上也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肃杀。
一位身着星纹道袍、手持玉尺的长老(天枢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干涩:“经过我等与域主大人连日来的反复探查、剥离、推演…可以确认,此四具魔尸,其生命本源、灵魂结构,皆非我圣武大陆所有,乃是纯粹的、来自域外的魔物!其伪装之术极其高明,若非身死道消,魔气本源开始逸散,连我等都难以轻易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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