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休息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粘稠。苏晓晓低垂着头,站在房间中央,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顾衡解开了制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随意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轻微的骨骼声响。他的目光扫过苏晓晓,看到她依旧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去洗漱。”他开口,声音是惯常的命令式,但比起白天的冰冷,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疲惫,或许是别的什么。
苏晓晓像是被惊到的小鹿,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声应道:“……是。”
她挪着步子,走向与休息室相连的洗漱间。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
顾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永恒不变的深邃星空和偶尔划过的流星,坚毅的面容在星光照耀下明暗不定。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苏晓晓的离开,那萦绕在他周围的、令他依赖的宁静感正在缓慢消退,精神图景深处那熟悉的躁动又开始隐隐作祟。
他需要她在身边。这个认知无比清晰。
过了一会儿,洗漱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苏晓晓走了出来。她换上了一身柔软的浅色睡裙,裙摆刚到膝盖,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发梢还滴着水珠,将她肩头的布料洇湿了一小片。洗去铅华的脸蛋更加清透,带着被热气熏蒸出的淡淡红晕,眼睛也像是被水洗过,雾蒙蒙的,看起来纯真又无害。
她似乎不敢看他,赤着脚,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就低着头快步走到大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然后背对着他,将自己蜷缩起来,只占用了很小一块地方,仿佛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顾衡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她湿漉的发梢和那截白皙的脖颈上多看了两眼,这才转身走进了洗漱间。
当洗漱间的水声响起时,床上那个蜷缩的身影悄然放松了下来。
苏晓晓缓缓睁开眼,眼中哪里还有半分睡意和怯懦,只有一片清明的算计。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水声的变化,计算着时间。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沉睡,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但身体的肌肉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预备状态。
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洗漱间的门被拉开。
顾衡走了出来。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睡裤,赤着上身,块垒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在昏黄的壁灯下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阴影。他随意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黑色短发,迈步走向大床。
他看到苏晓晓已经“睡着”了,背对着他,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起来安静又无害。
顾衡的动作放轻了些,他将毛巾搭在一旁,掀开自己这一侧的被子,躺了下去。床垫因他的重量微微下沉。
他刚调整好姿势,准备像前两晚一样,只是将她揽入怀中获取安宁,身旁的“睡美人”却突然有了动静。
苏晓晓在睡梦中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如同小猫般的呓语,然后……毫无预兆地翻了个身。
不是简单的转身,而是整个柔软的身体都滚了过来,一条纤细的手臂自然地搭上了他劲瘦的腰身,脸颊也无意识地贴在了他赤露的胸膛上,甚至还不安分地轻轻蹭了蹭,寻找着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温香软玉瞬间抱满怀。
顾衡的身体骤然僵住。
少女身上刚沐浴过的清新香气混合着她本身那股奇异的、能安抚他精神的淡香,蛮横地钻入他的鼻息。她手臂和脸颊的肌肤细腻微凉,贴在他滚烫的皮肤上,形成一种惊人的触感对比。她均匀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他的胸口,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痒意。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自然,仿佛只是睡梦中的无意识行为。
顾衡低下头,看着怀中依赖地蜷缩着的少女。
她睡颜恬静,长睫如同蝶翼般在眼下投下阴影,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合,呼出温热的气息。整个人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他稍微用力就会碎掉。与白天那个怯懦、容易受惊的她截然不同,此刻的她,毫无防备,全身心地依偎着他。
那股因她离开而重新泛起的躁动,在她主动投入怀抱的瞬间,如同被最温柔的潮水覆盖,迅速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沉、都要令人放松的宁静。
他原本打算伸出去、或许会将她推远些许的手,停顿在了半空。
一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感觉,从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悄然蔓延至四肢百骸。
并不讨厌。
甚至……感觉还挺好。
顾衡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他停留在半空的手,最终没有推开她,而是缓缓落下,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轻轻覆在了她搭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上。
她的手指纤细柔软,安静地栖息在他的掌心。
他低头,能清晰地看到她发顶可爱的旋儿,以及那截在睡裙领口若隐若现的、白皙脆弱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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